他爬了起来,磕磕绊绊地继续向前走去,心里则是一直加油打气,不要怕,不要怕,黑夜总会褪去。
长久的白昼也是折磨,崔祁阖眸也难以入睡,只能把自己埋进雪里才能得到安眠,昼夜颠倒的生活让他痛苦非常。
在第七年,期盼已久的血梅花盛开了,这是唯一能在北海盛放的花朵,崔祁身量小,只望到一片血色。
玄雪为他衔了一朵下来:“崔祁,给你。”
血梅花树木极为高大,达数十丈,且树干虬结,无法攀爬,只有飞鸟能取得花穗。
“多谢。”
崔祁把鲜红的花朵放在鼻下轻嗅,香气馥郁,却转瞬即逝,离开树木的花朵在一盏茶后迅速凋零,化为一抹红色的雪。
崔祁怔住了:“果然,生在北地的生灵都不能离开家乡。”
玄雪安慰道:“我无力背负你上高处,但梅花还是很多的。”
崔祁攥紧红雪,坚定地摇头:“不必了,这样也好。”
血梅花的花期短暂,不过两日树下便落了一层红血,一场暴风过后,稀稀落落的红色也掩藏在纯白之下。
崔祁的体温已经不足以令白雪融化了,他彻底融入了这里,成为霜雪的一部分。
在第九年来了两位修士,他们自然是为了矿脉而来,崔祁躲在高大的血梅树后,他现在没有自保的能力,能否取得就要看能力和运气了。
寒鸦凄厉地鸣叫,将修士团团围住,不停地衔来石子和木棍丢下,最年长的那位老者叹道:“作孽啊,我愿葬身北海,只求列位能给小徒一个求矿的机会。”
寒鸦这才停下,口吐人言:“你死都不足以偿还自己的罪孽,既然是你的徒弟,我们不可能让他进去,小子,早点回去吧。”
白须至肩的老者跪了下来:“求您,他没有玄冰铁无法压制体内的蛾火,都是老夫的错,请您网开一面。”
寒鸦冷笑:“当年你求矿失败,一气之下杀害我族五百余,血债难偿!而今凭什么要我族救你的弟子!”
原是自作自受,寒鸦不会无故攻击来去矿的修士,它们多是冷眼旁观。不过寒鸦的恩怨一旦欠下就再难偿还。
只要矿脉和北海在,它们便能永生,而且记得每一个伤害同族的修士,再想求矿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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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证明自己的决绝,老者抽刀自尽,少年悲愤不已,身上燃起熊熊火焰,是蛾火,身有蛾火之人绝活不过二十岁便会自焚而死,若是能得压制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