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夫人不要迟来的爱,王后也不要,仅此而已。
“临盆将至,王后保重身体。”
越王没办法说下去了,他也是要面子的,但他离开的很安静,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迁怒,反而请来医师看护阮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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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拒绝,这孩子是要送给师绮的,若是生产出问题伤神的还是她。
王后唤来侍女为自己揉捏酸痛的腰背,新来的小侍女却跪了下来:“王后,我是千面司的人,您把我交出去吧。”
阮摇摇头:“要你们做事的是唐王,我的生死和你们也没有关系,起来吧,我的腰很酸。”
有孕带来了诸多麻烦,阮一一忍下,腹中之子是她在世间最后的亲人,她会生下孩子,再没有以后了。
离去的越王很是无奈,他不请自来地去到季瑗家,季瑗夫妻正在为新的祭词谱曲,神明的乐曲空灵悠远,言辞也极尽华丽美好:“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
他驻足:“今天的曲子是湘夫人。”
一曲毕,越王上前叩响大门:“瑗,快出来。”
季瑗匆忙披上外衣跑到门外:“不知大王驾临,臣有失远迎。”
“不必多礼,今日我以兰的身份拜访。”
越王踱步进入这座百年府邸,季瑗也不敢真的把大王当做寻常客人,府中奴仆快速行动起来,离也匆忙褪去巫女的纱衣,换上贵妇的绸缎,露出完美的笑意来招待最尊贵的客人。
庭院满是香草芝兰,越王小心地跨过繁盛的植物,果然,来寻季瑗是错的,他和自己终究不同。
茶具是卢延年工坊的新品,紫砂细腻的壶身装饰了繁复的花草纹,季瑗赔笑道:“今日休沐,未曾准备餐食,仅有清茶。”
越王神色深沉:“是我不请自来,瑗,你很爱你的妻子和孩子吗?”
嗯?季瑗不明所以,但他向来诚实:“我与离少年相识,相伴多年,自然爱重。”
越王面色变的更差:“若是妻儿之中只能选一个呢?”
季瑗斩钉截铁:“还是选离,钊儿可以有其他的父母,我却只有她。”
他有文人的多思多愁,却做不到多情,妻子是他在不受重视的少年时光唯一的慰籍,小巫女会只给他一个人唱歌,他也只为她一个人赋诗。
那是不可替代的,只能是那个人,别人再好,也不是他的小巫女,就算夫妻有段时日疏远,他也只是抱怨几句。
越王沉默下来,少年永远爱他的巫女,可君王呢?越王不会永远爱他的公主,他的王后,该放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