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桃瑞丝,是个孤儿,之前住在西柏林,我还有份工作,是在报社整理投稿的稿件。”他靠在墙上,不经意间抬眼扫向我,眼神中带着笑,没有丝毫对死的害怕。
“61年,报纸上沸沸扬扬的消息,都在告诉我冷战的开始,同年,柏林墙建成。当晚,我冒死跑去了东柏林,在那里,我干起了我的老本行。后来,我遇见了一个东方女人,她和你一样是中国人,我只记得她发黄的皮肤,很美。”
“你认识埃尔文吗?”
“不认识。”他摇摇头,“他是谁?”
“一个警察。”
“那我不知道。”
“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你记得吗?”
“她叫蔷薇,张蔷薇。”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摔在地上,张蔷薇?不对,不对!不可能是她!
“你真的叫桃瑞丝吗?”
他看着我,目光带着些诧异:“当然。我们家在伦敦欠债,我父母为了躲债把我带到了汉堡。我父亲嗜赌如命,没过多久就把我的母亲抵债给了赌场的人,后来母亲在里面被折磨致死,父亲也因为还不起债务跳河自杀。那年我十三岁,为了躲赌场的人,我逃到了柏林。”
“你知道我是杀了谁进来的吗?”
他清澈的眼睛眨巴了两下,“谁?”
“张蔷薇。”
他的嘴唇开始颤抖,下一秒,他的眼泪夺眶而出,“谁?你说谁!”
一只拳头落在我的左脸上。
“你杀了谁!”
“埃尔文,是她的男友……”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戒指,“这是她刻的字,对吗?”
桃瑞丝推开我,我的脊背撞在冰冷的铁栏杆上,他借着一点光看见戒指里的字,“是她的字……埃尔文……埃尔文是谁……”
“你和她是什么时候分开的?”
“我们没有分开过。”
要么是桃瑞丝在说谎,要么是张蔷薇在说谎。首先,得要弄清楚埃尔文是谁。
“那你是杀了谁?”
“一个德国女人,她说她认识蔷薇,哦对哦对,我也有戒指!”他兴奋地从他的枕头里翻出一枚戒指,里面刻着蔷薇两个字。“然后我把她约到了一家咖啡店,后来她就在家里死了,我就被抓了。”
“哪家咖啡店?”
“一家服装店对面的,我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它的装修很旧,主调是棕色。”
“那个女人,有没有喝咖啡?”
“喝了。”
同一家咖啡店,她们都喝了咖啡。
“我们坐在进门右手边第三个靠窗的位置。”
连位置都一模一样。
我不能在这坐以待毙,我得出去!
“你这是什么?”桃瑞丝指着我的手环问。
“没什么。”我用袖子往下遮了遮,这东西真是一个束缚。
思考片刻,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我得越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