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中心广场鼓楼之下,并排摆放着三辆推车,上面蒙着油布,看不见里面的东西,但是四周围观的人群,看向这几辆推车的眼神似乎充满了期待和灼热。
一位长相清瘦,头戴灰布帽子,身穿布衣,五十多岁的账房先生,手里拿着一本册子,一边询问镇民被劫掠了什么东西,一边往册子上记录着,不时有旁边的镇民催促着让他快点,这位老先生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鬓角的汗不时顺着脸颊滴落,搞的他一阵心烦意乱。
如果不是旁边有十多名手持长枪,身穿铠甲的士兵在维持秩序,他都怕这些急不可耐的镇民直接动手抢了这几车东西,毕竟很多镇民的财物都是藏在家里几十年的老物件,家里人可能都只有一两个人见过,像传家宝似的捂着,如今被摆放在大庭广众之下,谁能不急?
再者,被劫掠的珠宝首饰或者物件有这种提前登记还好说,金银财货之类被抢了多少谁能说清,即便是登记造册也是一时之间真假难辨,一会分发这些东西,恐怕是难以太平。
“大家不要急,一会登记完了,让这位老先生主持给你们分发被劫掠的财物,我们已经尽力将财物收集运回,可能有些失落了,也没有办法了,你们之后领回多少就是多少,尽量让大家的损失将至最低,谁也不要心生怨言!”蔺闻宇见这些围观登记的镇民有些躁动,来到那位账房先生的身边大声向四周的镇民喊道。
这些镇民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是面对这位昨夜救了他们一命,刚刚又当着他们的面,杀了十几名倭桑瀛人的蔺大将军还是不敢造次,一个个收敛了许多,只是略带不耐的默不作声。
李患之却没有去管这里的事情,而是与那名镇里的管事老者站在广场的边缘上闲聊着,听见这边蔺闻宇的喊话,他只是眉头微蹙,却并没有说话。
这时就听身旁的老者叹了口气说道:“哎,各家在财物上有些损失是不可避免的了,除了这些东西,不少人的房子也给烧了大半,好在这些倭桑瀛人刚刚放火就被蔺将军率兵击退了,我们才能及时救火,不然损失就更大了!”
李患之听他之言,不由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形,确实像老者所说的,许多房屋虽然有被火烧过的痕迹,但是却没有被全部焚毁,只是局部受损,应该是火势尚未扩大,便被及时扑灭了。
就在他观望之际,老者手指着一间广场附近的大院再次开口说道:“幸亏这里没有被波及,不然一旦火势蔓延到此处,引起爆炸,附近这一片房屋恐怕都难以幸免啊!”
李患之听到“爆炸”两个字,突然心下一惊,他猛然转过头看向老者,眼睛都睁得老大,麻衣老者被他吓了一跳,脸上的肉都不自觉的抽抽了两下,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呃...小姐,是老朽说错了什么吗?”
李患之看着老者一脸茫然,急切问道:“老伯,你说爆炸是什么意思?这院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老者有些不明白这位小姐为何对这件事如此的关切,这位小姐的身份十分神秘,他虽然还不清楚此女到底是什么人物,但是连统兵的蔺闻宇都对其恭敬有加,丝毫不敢违抗她的命令,那绝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起的,一旦哪句话没说对,惹的对方不快,后果不堪设想,现在看李患之似乎并没有责怪之意,才松了一口气,奓着胆子对李患之说道:“呃,这里存放的是烟花爆竹...不知小姐...这...”
他还没等说完就见李患之一脸的喜色,他完全搞不清李患之的想法,连自己想说什么都忘了,一时之间支支吾吾,舌头打结也说不下去了。
李患之现在简直想仰天大笑,心中已经是一阵狂喜,烟花爆竹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并未遇到什么年节,并且帮助老皇帝剪除历王,处理政务,一时之间忙的晕头转向也并未往这方面想,可笑自己还一直苦苦寻找硝石和硫磺来制造火药,这个世界既然有人制造烟花爆竹那就说明有现成的火药啊,只要稍加改良就可以用于军事上,想想以后自己统兵火炮齐射,对方一阵鬼哭狼嚎、人仰马翻的景象,李患之现在就想把眼前这个老头抱过来亲上两口。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李患之不由满脸的笑意,一把将麻衣老者的肩膀抓住,眼睛里都发出一阵亮光,急声问道:“老伯,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唉,能能能,我这就带小姐去看...”老者现在就感觉这位貌若天仙的小姐就像一只眼冒绿光的母狼,他生怕自己只要说出半个不字,就会被这位大小姐当场给咬上两口。
在李患之期盼的目光之下,老者喊来了掌库的人员,打开了仓库的院门,带着李患之走进了这存放烟花爆竹的大院。院子很大,中央是一片空场,正面和两侧都有房间,正面的房间看样子是办公所用,而两侧的则是并排的几间库房,上面都上着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