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姚文光还要命令船队加快速度突破投石的阻击而攻击朝廷水军营寨的时候,马仁轨的海军舰队沿江逆流而上,突然从姚文光的东侧出现,一阵铺天盖地的投石向冀北水军的船队袭来,毫无防备的冀北水军立时就是一阵大乱。
一枚投石击中了冀北一艘战船的侧舷,木质船身被投石砸的碎屑横飞,清脆的碎裂声如爆竹燃放,震人心胆,江水顺着破洞涌入船体,不到半刻的时间,那艘战船便侧翻江中,上面的水手和军兵齐齐跳入水中,呼喊着向其余的战船摆手示意请求救援,可是现在哪里还有战船有空去救援他们,自己都是自顾不暇。
姚文光换乘的战船被一枚投石从桅杆旁飞过,剧烈的呼啸扯动的船帆都撕裂了半边,桅杆发出一阵吱嘎声,仿佛不堪重负要倾倒一般。桅杆顶端的了望旗手被吓得直接翻落到甲板之上,顿时摔得骨断筋折口吐鲜血,显然是难以活命。
“天啊,这如何是好!?”
冀北水军官兵一片慌乱,两面具有投石飞来,即便想要躲避也是无法做到,只能不知所措的在江中成为靶子,眨眼间就有数艘战船被巨石击中,水兵更是被伤亡惨重。
姚文光此刻已经完全放弃了攻击对方水寨的想法,眼前的一幕无疑向他表明自己已经中计,朝廷水军不是不出战,而是早就等着自己傻傻的前来送死,尤其这东面缓缓行来的巨大战船,虽然数量不多,仅有十余艘,但是那体型巨大,上面的投石也是射程甚远,自己这边的战船根本没有靠上去的可能,况且现在被两面夹击之下,水军完全丧失了作战的信心,如何还能继续进攻,于是他大声喝令道:“命令水军即刻退兵,全体返回水寨!”
就在他下令退兵之际,朝廷水军战船却是依然开动,马成国站立于旗舰的船首,全身戎装,看着被投石砸的鸡飞狗跳的冀北水军,心中对女皇陛下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之前陆明义传李患之的旨意,只许他带领水军做好准备,却是不许出战,他还气愤难当,而当他看到霹雳车的投石打的冀北水军狼狈不堪之后,不由感慨万千。他投身水军厮杀半生,从未见过如此战法,没想到这投石之法居然有这般威力,将冀北水军打的毫无招架之力,而就在他心中震撼之际,女皇陛下的旨意再次传来,命他带领水军出战,务必要将冀北水军击溃,并配合海军舰队夺取对方水寨。
马成国这才知道原来那些身份不明的战船,便是朝廷新自建立的海军舰队,虽战船数量不多,但是这船只的体型和战法却是在内河的水军之上远矣,如今成为渡江攻击对方水军营寨的主力也是合情合理,而自己却正是要配合对方将冀北水军一举歼灭。
马成国此刻脸上难掩一抹兴奋之色,他高举手中宝剑对身后传令兵大声命道:“传令,各船加速前进,以弓箭随后袭杀敌船,与朝廷海军战船合围冀北水军!”
“是!”传令兵高声答道,转身传令而去。
时至春季,正是东南风起之时,马仁轨与马成国两人占据了上风优势,张满风帆,船速极快,片刻间便来到正在慌乱转向的冀北水军船队近前,淮北大营的水军立时一阵箭雨向冀北水军抛射而去,冀北水军刚刚摆脱了被投石覆盖的悲惨命运,却突然遭到如飞蝗一般的箭雨侵袭,一时间水手、士兵均是被射的鲜血飞溅,在甲板上慌乱逃窜,四处寻找掩体来防御箭镞的射击。
此时的姚文光再也不复开始时的意气风发,而是一脸的惨白,双眼之中满是惊恐,他没又想到自己会败得如此的迅速,而且如此的莫名其妙,朝廷水军的投石器简直就像是收割生命的飓风,狂扫之下便将自己的船队打的支离破碎,随后而来的两面包抄和箭雨的突袭,让本就慌乱转向的船队士气降到冰点。
姚文光看着自己统领的船队依然完全乱了套,很多旗手已经被之前的巨石砸中,彻底消失在了桅杆之上,残破的了望台仿佛在宣告那里曾经还有人存在过。
许多船只被箭雨袭击之后已经停止了转向,船上的官兵都在躲避箭袭,军官无法指挥作战,士兵无法操作战船,少数还在用弓箭反击的的士兵也被随之而来的箭雨射成了筛子,眨眼间便栽倒在血泊之中。在这样的情况下,再精锐的士兵也无法作战了,能不能逃回去都成了一个问题,姚文光不由心如死灰,他拔出腰间的宝剑就要自刎谢罪,却被身后的军兵阻止,众人冒着箭雨的侵袭,操作战船转向,借着风势向堑江北岸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