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眼镜从口袋里掏出来，却发现镜片已经完全碎了。

他把手里剩下的眼镜碎片捏碎，然后扔了出去。他走回到约万和莫比乌斯的尸体旁，但并没有停下，而是径直走了过去。

那两具尸体在他身后缓缓升起，跟着他飘动。他走进大厅，朝着之前和克桑发生冲突的那个密室走去。

由于之前在这里发生过冲突，整个大厅一片狼藉。

他走近舞台，注意到卡修斯还躺在地上。他的眼睛睁着，但此刻根本站不起来。

卢西弗朝卡修斯走近了些，随意地抬起手指，让卡修斯的身体站到了自己面前。

卡修斯凝视着卢西弗，心里既为克桑的阴谋没能得逞而感到庆幸，又为自己中了圈套变得如此虚弱而难过，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偏向哪种情绪才好。

“我想问你一件事。你知道伊芙在哪儿吗？”卢西弗皱着眉头问道。

尽管他觉得卡修斯可能不知道，但还是问了一下。

“我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在这里，更别说她被抓了。我这辈子犯的最大错误就是相信了克桑。”

“你确实犯了大错。”卢西弗点点头，“那你现在没法使用你的任何能力了？”

“我甚至都感觉不到能力了。别说使用能力了，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我都怀疑自己能不能站起来。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很抱歉。”

“你知道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吗？”卢西弗转身背对着卡修斯问道。

“一句‘对不起’没法让时光倒流去纠正所有的错误。一句‘对不起’没法让逝者复生。要是我当初相信了你，一句‘对不起’也没法保证我的安全。”

“每一天，我都被证明是错的。你知道为什么吗？”他问卡修斯。

“为什么？”卡修斯问道。

“我内心曾有一部分想法，觉得我的情况会和我父母不一样，怀着一种希望，希望我能拥有可以信任的人，不用时刻提防着。”

“希望能拥有类似家人的存在，而不只是为我效力的人。但我内心还有另一部分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它告诫我不要陷入人类的情感之中，那会成为我的弱点。大部分时候我都没听进去，结果让自己在这条路上越陷越深。”

“我真得谢谢你，帮我消除了心中的那份疑虑和希望。谢谢你让我意识到自己有多蠢。谢谢你让我记起我终究还是孤身一人，随时都可能被任何人背叛。谢谢你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