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又自顾自地笑了:
“哈哈亲爱的,我差点忘了,你和他们不一样,不然怎么只会在暗夜下活动呢?
要不给我们证明下?”
话音刚落下,少女便拼命地甩起头来,一粒粒晶莹的泪珠被洒出,似乎已经预料了什么,
女人紧接着呼唤道:
“琼斯——”
似乎是想让少女看的更加清楚,原本站在幼狼身后的男人便来到了他的侧面,
然后他狞笑着突然将匕首扎入幼狼的肋下,鲜血溅出,染红了草地,
也染红了罗莎琳的眼睛,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掉落,
为什么会这样,都怪她,如果不是她这么早来怎么会...
嘶——
幼狼将眉头拧紧,咽下下意识出现的痛呼,
他不断吸着气,紧盯着不远处的两人,
一个站着放声大笑的女人,一个跪坐在地上愣愣看着他的少女,
冷静——这番如猫捉老鼠般戏耍的姿态,
想要看见的,无非就是妄图看见在各种威胁下,骑士是否还会遵守他的誓言,
想要看见的,无非就是信仰与誓言被踩在脚底的那一刻...
是的,他可以在斩杀这两位后再斩杀在场的另一位见证者,
他可以用任何一个借口来描述少女的死亡,然后粉饰自己的行径,
在那之后,他依旧还是骑士,依旧还是副团长,依旧受人尊敬...
但他还是暗夜英雄吗?
在暗夜下,他依靠主观、独断判断罪恶,底线是他唯一的枷锁,在暗夜下磊落是他的信条,
而现在,在‘无人可知’的情况下,
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暗夜’?
底线还是他的枷锁吗?
...
而答案很简单,
他的底线从未变过。
...
他忽然闭上了眼睛,肋间伤口的痛楚好似远去,男人女人的狞笑声,少女的抽泣声,也好像随着清风渐渐远去,
而那些树叶的沙沙声,湖泊的波浪声,草地的摇曳声,反而渐渐在耳廓变得清晰,
那是风声,
“剑练到最后,终究是论心,”
金狮子也是个半吊子,但她的那句话似乎很有道理,
他的剑,一直存在于心底,名为守护,
少女的歌声由他守护,暗夜由他守护,蒙德城也由他守护...
“f**k,”
见他非但不痛苦,反而还云淡风轻地闭上了眼睛,
女人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琼斯,再给他一刀。”
“不要——”
少女终于挣脱了口里的绳子,哭着喊出声,
“闭嘴!”
女人低头毫不留情地抬手想要在少女脸颊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但在她低头的一瞬间,
幼狼睁眼了,
他以极快的速度出手,稳稳地抵住了那再次刺向自己的锋利刀刃。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胳膊上缠绕的绷带和针线突然爆开,如同被释放的力量一般,紧紧捏住那个脸上还留着狰狞笑容的男人的脖子,瞬间将其撕裂开来。
而在这一刹那,他左手的匕首已经从手中飞出,如同一道闪电般精准地穿透了不远处那个女人的胸腔。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地发生在半秒之内。
看着已经咽气的男人和女人,还有那个被自己牵连浑身血渍哽咽着跑来的少女,
他好像突然没了力气,
新伤旧伤共同的疼痛在那一瞬间一起涌入他的脑海。
然后世界便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