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的阳光从檐下掉落,将摇摆的树影坠出深绿,
平静的果酒湖面蒸腾出一缕又一缕的气丝,将空气渐渐扭曲。
不知不觉原来已经深夏了,
刻晴抿了抿唇,瞥向不远处——
这大概是她来蒙德的一个多月里,第一次和先生独处,
很奇怪,明明听到先生也来蒙德的时候,会以为有很多这种机会,
可没想到,唯一的独处,居然还是在来时的马车上。
她咕哝着:
“先生不仅把甘雨忘了,原来把我也忘了。”
“来,阿晴,”
眼前突然递来一根冒着冷气的冰棍,何离顺势坐在她旁边,感兴趣道:
“刚刚在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谢谢先生,”
刻晴拢了拢秀发,接过冰棍,赶紧摇摇头道。
“啧,这可不像你啊,”
何离笑了一声:
“那敢于硬顶帝君的少女哪去了?”
要知道,就连他都从未和钟璃姐针锋相对过。
“咳...咳咳,”
话音刚落,刚咬一口冰棍的刻晴便咳嗽起来,有些脸红:
“先...先生,这种事情又怎么能相提并论,”
一个是事实与理念的冲突,
一个则是...好吧,人家两厢情愿,只有她看不惯而已,
说到底,她也只是为了心底的那点难受,
为了自己,就没那么直率且果断了,
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本就是任性出口,
先生只是脾气好,又不是泥捏的,
愿意拉着她出来解释,就已经很好很好了,
她再牛逼哄哄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那算什么?
你寄吧谁啊?
...
“不能相提并论吗?”
何离捏着下巴做出思考状,过了好一会才道:
“可我觉得这件事应当也归于‘信念’。”
“啊?”
刻晴有些疑惑
“信念?”
“是啊,说句自傲的话,阿晴啊,你信仰我的理念吧,”
“嗯,”
刻晴重重点了下头:
“幼时就已追随先生。”
准确来说,从六七岁到现在的二十一岁,都是他的信念贯穿始终,
不然也不会如此在意先生的这个‘污点’了。
“先多谢你的抬爱了,”
何离对她笑了笑,又道:
“那你一定清楚我的权柄。”
“尘与尘世,”
刻晴极快地回答:
“与其说是尘土,不如说是这世间百态。”
和风岩雷不同,这是个十分抽象的概念。
“是啊,”
何离呼了一口气,
“世间百态,尘世浮萍都是尘...”
说完,他顿了顿,突然偏头看向刻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