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秋》变《春秋》便什么都解释得通了。
沈初佩服蔺淮言的推测,撩起眼皮,正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她慌忙躲开,却还是听见他问,“香寒为何只抄写《春秋》?”
以香寒的才情,《春秋》一书过于基础。
沈初拧眉,双手抱拳道,“小的愚笨.....”
话还没说完,又听蔺淮言善意提醒:“擅自剖验,破案则为轻罪,发配充军,悬案则为死罪……”
不要脸!堂堂大理寺少卿手段竟如此卑劣,竟威胁地位低下的小衙役!
沈初心中大骂,脸上却换上讨好的笑容,出口的话也变了:“《春秋》是私塾必学书籍,如今我朝大兴私塾,寒门子弟皆可入私塾读书识字明理,学的人多了教本就供不应求,香寒抄写《春秋》确实有卖书的可能,但是结合香寒清高的性子和对书籍的重视程度,应该是捐赠给私塾。”
“对,这位官爷说得对,她就是假清高!放着赵公子的五两银子不要,非要去陪那些穷书生们卖笑,真以为自己认识几个字就能博得书生欢心为她赎身了?自她出事后,书生们照旧来却没人问起过她,真是可怜虫一个。”
沈初一怔,茅塞顿开。香寒设苦肉计离开醉香楼会不会是为了其中一位书生?
显然蔺淮言也想到了这个,他眉头皱起,“书生的身份清楚吗。”
“不清楚,只知道是年前来参加科举考试的秀才,每次不是一起来,来的人也时多时少。”
年中八月是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来自天南海北的秀才全部进京赶考,虽说科举考试已结束,但京城中依旧逗留了很多落榜的考生,找书生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是......
丁壮好找。
蔺淮言让赵姨娘约丁壮去往城西破庙,沈初跟在他们身后,在跨出院落时,蔺淮言突然又停了下来,回头问沈初,“还有什么要问要看的吗?”
这一问,让沈初想起了什么,转身瞧了一眼那些姑娘,目光落在霜秋发髻上的木簪上,“这簪子是香寒的?”她问得直白。
霜秋装扮浓艳,这只木簪在她身上格外突兀,倒是和她们口中的香寒更配。
霜秋咬着唇一脸窘迫,“这是我在下雪后第二天扫雪时捡来的.....”
香寒前脚被丁壮拖走,霜秋后脚在雪地里捡来,按照香寒的苦肉计,她算好了赵姨娘见她吐血后会舍弃她,这样就名正言顺地离开了醉香楼,而就算要走,她也要戴着这只簪子,可见簪子的重要性。
沈初伸出手,一脸笑意,“霜秋姑娘,你捡的这只簪子能不能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