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满满当当

朝阳下,长长的队伍,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人多势众,这话不假。

但在牛爷心中,就算加上走路还不利索的孩子,队伍也只有九百多人。然而行进时拉出的长队,仍让他有种人多的错觉。

队伍尾巴刚出村口,前头已走出一里多。加上几里外的哨兵,黑石屯的队伍显得更为壮观。

其实,牛爷也不想拉出这么难看的一字长蛇阵,美观暂且不论,如此长的队伍遇到野兽袭击等意外,反应起来可不容易。

但落雷山脉的部落间哪有什么大路,连小径都没有,队伍走的不过是各部落成员常走踩出来的羊肠小道。

这条曲折的小道,勉强能容两人并肩行走,两侧是密密麻麻的灌木丛,头顶是遮天蔽日的树荫,走很久都难找块平坦的地方。

为了安全,牛爷让魁和蔓带领一百三十名图腾战士分散在队伍中警戒,另外十名图腾战士分成五组,远远地在队伍前方探路,以便提前发现危险,通知大部队及时应对。

有趣的是,落雷山脉的原住民对距离的概念还很简单。当牛爷问魁春风节的大草甸有多远时,魁掰着手指数了会儿,伸出三根手指:“不耽误时间的话,正好三天路程。”

牛老爹被这番豪迈的回答愣住了,一时语塞。他这才意识到,在落雷山脉的土着心中,对距离的概念尚且稚嫩,仅仅在部落周围短途的几里内,他们还能模糊估算。

然而面对大草甸那样遥远的距离,要他们给出确切的数字,确实有些强人所难,哪怕是向部落首领魁这样的智者提问。

队伍行进迅速,这些习惯于山林奔跑的乡亲们,即使肩上背着满载物资的藤篮,依然能在蜿蜒小径上轻盈疾行。好在牛老爹平日里即便指导工作繁忙,也没落下修炼,加上军勇元能修炼术的锻炼,身体日益强壮。

因此,一上午的不停赶路,牛老爹竟然能轻松跟上队伍的步伐。当然,彩始终陪在他身边,他也刻意加快了脚步,这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助力。

牛老爹心里着实担忧,万一自己掉队,彩要是说一句:“不如我背你吧?”他那敏感而脆弱的自尊心,究竟是拒绝,还是接受,还是接受呢……

……

正午时分,黑石部落的大队终于在山林中找到一片空地歇脚。至此,他们清晨出发后,才首次停下休息。这片空地足有好几个足球场大,足以容纳所有人同时休憩,更妙的是,空地边缘还有一个亩许大小的水塘。

水塘面积有限,自然不会有大型猛兽盘踞,是个理想的歇脚之处。更巧的是,探路的图腾战士小队刚到这里,就遇到一群野羊饮水,于是三只肥美的野山羊成了队伍的新鲜肉食。

“都听好了,我们只在这儿短暂休息,水囊里的水不多了,快去水塘边打点清水。大人们看好自家孩子,别让他们掉进去,那水可深得很。”队伍停下后,魁不厌其烦地叮嘱大家。

牛老爹在这支队伍中地位最高,但实际维持秩序、处理日常事务的还是魁等部落高层。除非遇到棘手的问题,否则他们不会打扰尊贵的巫。

魁说完,蔓接着补充:“严禁任何人擅自进入山林,饿了就吃点肉干和野果,打猎的事,等晚上扎营后,自有专门的图腾战士负责。”

这时,黑石部落的乡亲们展现出良好的纪律性,纷纷安静地坐下休息,孩子们也没乱跑。他们深知,这是远离部落的山林,充满未知的危险。

作为受人尊敬的巫,牛老爹享受特殊待遇。当其他人随意坐在地上时,彩找来一块平坦的石头,充当牛老爹的临时座位。

牛老爹坐下后,彩从藤筐里取出一块用大叶细心包裹的烤肉,作为他的午餐。除了烤肉,还有几个鲜红的野果,是探路的图腾小队特意为牛老爹摘的。

彩烤肉的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只是再美味的烤肉凉了也提不起牛老爹的食欲。匆匆吃了些,他就放下烤肉,起身走向那个小水塘,悠闲漫步。

走几步,牛老爹便来到水塘边。水塘虽小,水质却出人意料的清澈。他确信,这看似深不可测的水塘底部必有泉眼,才使得塘水如此清澈。

更让牛老爹惊喜的是,水塘里还有不少鱼,全都是白色,连鱼鳞也是。虽然每条都不大,最大的也就两三斤,但它们在水中欢快游弋,对人毫无畏惧。

此时,不少黑石部落的成员正用塘水补充几乎见底的水囊,许多人还捧着清凉的泉水洗脸,洗去满脸的汗水。牛老爹看到这一幕,颇感欣慰,至少没人敢把臭脚伸进水塘里洗,这说明在他的领导下,部落的精神文明建设做得不错。

看到这些不怕人的白鱼,甚至大胆地在手边游动,许多取水的部落成员起了心思,顺手去抓鱼。

令人惊讶的是,这些白鱼的反应速度极快,有力的尾巴一甩,轻易避开人类的捕捉,还溅起水花,弄得人们满头满脸都是。

“有意思!”牛老爹眼前一亮,要知道刚才那些抓鱼的人中有几位图腾战士,他们敏捷的动作也无法捕捉到这些快速游动、滑不溜手的白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