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乱世吃人,毁她的家,灭她的爱,夺她的根骨。
她不甘为人棋子,任人鱼肉。以一身金骨,一杆灵枪,杀尽这天下伪神,撬问这造化不公。誓要让那些高高在上,漠视众生的存在知晓,谁才是真正的天道!
高悬上空的星有什么可做的,她月长霁偏要做那满身焰火,毁天灭地的陨石!
从此地睁眼到现在,她似乎一直处于迷茫中,她从没见过的生物,从未尝过闻过的味道,无法理解的行为和感情。为何幼鹿在察觉到危险后还不走?为何狩猎的猎人要放跑猎物?为何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如此不设防?
从昨天早上到现在过了一天多,还不算她在树林里醒来之前昏迷的时间,不管是忘记了什么任务,失败还是成功,[主家]不可能不召唤她……
而最快的方式,就是通过芯片。
思及此,她不由得再次抚上后颈,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眼神空洞。
霎时灵盘内机关启动,绿光处发出轻微咔咔声随即分裂开来。而灵盘正中心也出现一处凹陷,有朱红色月牙印记在其中。
没想到回来一趟,能看见这样奇幻的场面,这东西如此神奇是用来找什么的?月长霁按耐下激动的心情,思忖着如何将那东西拿到手。她不知蓝衣之前所说的三境扬士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但此人的本事她早已见识过,瞧他那日挥手间瞬杀十几头狼就知道其所展现的绝不是全部的实力。
日日都在残酷的训练和厮杀中度过。她的心里只有两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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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强和活下去。
每当面对强大的对手命悬一线时,那个在平民窟艰难求生的弱小背影总会出现在她眼前。她害怕了,害怕被淘汰,害怕就这么死掉,她不甘心。于是她一次次奋起杀向敌手,杀向那个曾经的自己。后来她成功了,站到了力量的最顶端,再没做过那个梦,也渐渐忘了从前的样子。
此刻那个小身影好像又在脑海里出现了,不,她甚至直接变回了幼时的模样,而梦魇也在面对未知的恐惧中如期而至。
眼白爬上血丝,桑月感觉脸颊上传来湿润感,伸手一摸,一手的泪。
她心中释然自嘲一瞬。
袖子一抹擦干泪痕,紧盯着前方的两人悄声换了位置。
血迹一点点滴落下来,凄厉惨叫响起,不过很快小丫头就再叫不出声。
他可半点一点没手软,对于他来说要对付个普通小孩那不是如碾死只蚂蚁般简单,可不论他使出怎样的手段搜查,哪怕小丫头此刻已经奄奄一息,可他仍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话被一个身形圆润的老妇听了个正着,老妇当即就怒了,“钱五家的,你这心肠莫不是石头做的,怎的说话这难听?”
“难道我说错了?”
那婆娘被点名,索性直接站出来,不服气道:“里头那位自己想寻死,怎么死不好,飞要往村里唯一的一条河里跳,晦气不说,她许家一穷二白,大夫的诊金可都是大伙凑的钱。”
有别的妇人听不下去了,愤愤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去年他家男人考上举人,村里人可都是得了便宜的。不说其他,就你家那十亩田,现在还有两亩挂着在他的田税明目下呢。”
男人里也有人忍不住附和:“三个娃没了爹本就可怜,再说了,算起来许家同钱五媳妇你还有姻亲呢,你不想帮就算了,何必说话这么难听。”
不说姻亲还好,一提起这两个字反倒勾起了钱五媳妇不好的回忆。
心里火气一上来,张嘴就对那汉子口不择言道:
“好啊好啊……你们倒指摘起老娘来了,什么心疼三个娃,你心疼的怕不是里屋躺着的那位吧,小心让你婆娘知道了你那点龌蹉心思,拿大棍子抽你!”
“嘿你个臭婆娘,满嘴胡说啥呢!”男人炸毛,涨红着脸吼道:“我看你是还记恨着当年许三生不肯娶你的事,故意把怨气撒在人家这刚丧夫丧父的孤儿寡母身上吧!”
这人命关天的时候,两人就这么不顾脸面地当着全村人相互揭短,村长不得不厉声呵斥:
“行了!都闭嘴!”
那婆娘还不服气,老者直接道:“不管许三家的能不能活,剩下需花费的银钱我一人掏了!谁再多话,今后若有什么事别登我家的门!”
屋外如何吵闹不管,因为她根本无暇顾及,此时她脑子里正接收着一些陌生的记忆。
这女子十六岁便嫁给了青梅竹马的许家老三许三生,夫妻俩感情极好,育有二子一女。长子月刚九岁,一对儿龙凤胎不过五岁。
一家五口只有不到五亩薄田,但哪怕许家再穷,这妇人也拼着自己那一手的好绣活供许三生读了十年书。长年过劳做针线,才二十五柳元双的双眼就已模糊不清,但原身无怨无悔,只盼丈夫能如愿考取功名,不免辛苦读书十多载。
直到去年年秋,丈夫终于中了举。
今春为给丈夫凑上京赶考的盘缠,她把家里仅有的十几只鸡鸭连同后院那头年迈的老黄牛,以及她的两个银镯嫁妆全都变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