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垂镇定自若,挥出手中战矛格挡。
大刀战矛始一接触,穆云垂心中暗叫不好,自己显然低估了这一刀的气力,好在及时运力堪堪止住了身形后仰的趋势。
纵马踩翻几人的梁泊终于冲到穆云垂跟前,抛开格挡回的大刀不顾,梁泊从怀中抽出两把马刀,纵身一跃,脚尖在马头借力直扑向穆云垂。
尚未回神的穆云垂重心不稳竟生生被扑落马下。
姚修武面对凭空杀出的猛人有些不明所以,不过既然是奔着穆云垂来的,他自然乐见其成。
梁泊压倒在穆云垂身上,两人从马上一起坠落,后背结结实实砸在地面,前身又被这壮硕的赤膊“野人”重重压了一击。穆云垂顿时眼冒金星。
梁泊丝毫不留余地,左右双刀交叉,直接夹在穆云垂脖子上就要枭首。
生死之间,穆云垂顾不得许多,单手握住矛尖,盲目反击,竟直接洞穿了梁泊的右小臂。
梁泊手中长刀顿时失落,穆云垂趁他吃痛之机掀翻了他站起身来。
护颈的皮甲已经被割穿了,再多耽误一下,穆云垂都有身首异处的风险。
只是那赤膊之人披头散发,只疼痛了一瞬便左手握拳朝他面门袭来,穆云垂自恃勇猛当然不会躲避,直拳迎击。
只是下一瞬,穆云垂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脸上的面甲也随之震落,露出他难以置信的表情来。
“这是人吗?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梁泊敢独自一人深入敌军阵营之中,当然是有底气的,这底气就是,师傅梁犊。
梁泊披头散发,右臂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整个人的杀意却越发旺盛,大踏步向前就要结果掉穆云垂的姓名。
穆云垂连遭重击也按捺不住火气了,战矛早已不知被梁泊随手丢到何方,他抽出佩剑,迎击宛若战神下凡的梁泊。
梁泊视若无睹,在他眼中,有剑无剑,结局都一样。
眼瞅穆云垂陷入了将死的局面,姚修武命令梁军军士务必将拼死冲来的燕军抵挡住。
至于自己动手了结穆云垂,姚修武自然动心,只是眼下自己身边也没有护卫,凭自己可不敢触这将穆云垂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之人的霉头。
梁泊伸手扯下胳膊上的黑纱,缠住右臂伤口,狞笑道:“燕贼,我不会让你死的太痛快的,我要让你慢慢看着我是怎么一拳一拳送你归西的。”
梁泊后撤半步,弹腿直冲,穆云垂挥剑迎面斩下,梁泊却不闪不避,拼着以右臂被斩断的风险也要再次重击他。
穆云垂暗骂一声疯子不想跟梁泊赌命,佩剑由攻转守,只是格挡只挡了一瞬自己就再次倒飞了出去。
穆云垂喉头一阵腥甜,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还未站稳身形,梁泊已经到了跟前,穆云垂绝望头顶,他一连串挨了这么多打也没搞清楚眼前之人到底是谁。
梁泊一记重拳锤在穆云垂腹部,穆云垂都听到了鳞甲因挤压而咯咯作响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肠腹中翻江倒海的剧痛。
只是这一拳,穆云垂直接哇的一声恨不得把几日来的吃食全吐了出来。
穆云垂就这么毫无反抗之力地跪倒在梁泊面前,梁泊流泪大喊道:“哥,我给你报仇!”
随即一脚踢向了穆云垂面门,穆云垂在昏昏沉沉之间就那么看着一团合影贴上了自己的面门。
他从跪倒的姿势凌空飞起,在半空中翻转又重重仰躺在地面上,他仿佛听到了自己鼻梁和颅骨碎裂的声音。
与过往的每一次相比,这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也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唯一一次。
梁犊进入到穆云垂视线里,问道:“还有什么遗言吗。”
穆云垂吐出一口血沫,惨笑反问道:“说给谁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