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遗刻意逃避所有人灼热的目光,那让他无所适从,除了握那并不能给他撑腰的铁枪,他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冲他而来的刻意却不是一叶障目可以忽视的。
姚文意的迫近将那些从他身上挪开的目光重新转移回来。
那些刻意与他拉开距离的“同类人”也因此再度与他拉开了距离。
李遗睁开眼,正视居高临下的姚文意漠然的眼神。
李遗毫不避讳地直视,这让姚文意心里一股无名火起。
这个在自己面前向来畏首畏尾,怯懦窝囊的少年突然展现出来的勇敢,是一种以下犯上的冒犯。
姚文意一把扯下身后的披风,潇洒甩出,没有着甲的他一身紧凑短打,战矛斜指:“是非情仇,不愿再说,今日了结。”
李遗单臂夹枪指回去:“满足你。”
远处的赵一忍不住挥手将身后三人叫上前,哈哈笑道:“有没有意思?”
身后三人皆笑而不语,赵一接下来一句话却让黎纲笑不出来:“今日校场,让我想起昔日澹州,一晃眼,都这么多年了,当时刚在澹州城内出生的小鱼儿如今都亭亭玉立了。”
黎纲似乎也被带到了从前,他眯眼看着远处两位年轻人,鬼使神差说道:“昔日澹州,君皇与我都是有马有甲的。”
赵宣忍不住愁了一眼不确定是否知道自己失言的威侯。
澄荼不露痕迹微微一笑,没有反应。
赵一闻言却是点点头:“传令,让那俩小子等着,给那个小子送匹马去。”
黎纲再次开口:“君皇,臣的听霄在的。”
连兴致勃勃的赵一都忍不住为之一怔,看了黎纲一眼,挥挥手:“准。”
当姚文意见到那匹四蹄包白,额头一道白色雷电花纹的棕色战马被李遗骑在胯下,还是忍不住道:“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的命,还真是好啊。”
李遗不明所以,却也无心闲聊了,此刻的他,居然生出一股战意来,或许姚文意都没料到,李遗比他更渴望这一战。
身份华贵,又怎样,同样华贵的姚修武不也一样会死,都是人,死亡面前不分贵贱。
能打又怎样,心里明白我打不过你,大不了被你打死,打不死我我就打你,就算杀不了你,我这贱命伤你一下也是我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