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酸,程如安红着眼睛坐在走廊塑料椅上,看着护士将装着染血纱布的托盘匆匆推过。金属滚轮碾过瓷砖的声响在凌晨的医院格外清晰,她下意识揪住羊毛斗篷的流苏,指节泛出青白。
"吃点东西,"纪如冰把温热的粥塞进她手心,"你从下午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自己的身体不要了?"
保温杯里的金骏眉早已凉透,程如安望着手术室上方刺目的红灯,忽然想起上午楚离递茶时腕间淡淡的沉香。那时他指尖还沾着道具剑的铜锈,笑着听老樊说等杀青了要请全组喝酥油茶。
"纪姐,"她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打磨过,"签字的时候...为什么要老樊签?"
纪如冰整理病历单的手顿了顿。
走廊尽头传来刻意压低的议论声,几个场务蹲在自动贩卖机旁,手机屏幕的蓝光映着他们惊惶的脸。
"听说楚老师家里没人了?"
"嘘——"
程如安猛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工作人员们团团围住的地方。
“冷静点。”纪如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程如安眼角含泪,强忍着哽咽问道:"纪姐,你、你对楚离老师比较了解,他、他的家里人..."
纪如冰面色凝重,她目光移向亮着灯的手术室,指甲在金属扶手上轻敲:"剧组传闲话你也信?老樊是楚离合作十年的经纪人,紧急情况下当然有资格签字。"
"可他们说..."程如安想起化妆师提起楚离从不接春节档的通告,想起道具组大姐说他总把生日礼物捐给孤儿院。细碎的线索在脑海里拼凑,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
手术室的门就在这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