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坐着两人,其中一人年纪轻轻,正闭目养神。
另一人一脸沧桑,韩煦进入车厢之时,正与他打了个照面。
“刺史大人,我腿脚不便,不能起身。”那人神色冷漠,只是淡淡道:“今日就不给你行礼了。”
韩煦抬手指向车门外,冷声道:“滚下去!”
“还不快滚!”蔡子明也是厉声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与刺史大人共乘一车?”
闭目养神的年轻人此刻已经睁开眼,冷笑道:“两位似乎忘记了,这马车是我所有,你们上了我的车,还如此颐指气使?”
“你是何人?”蔡子明皱眉道:“见到大人,还不起身行礼?”
年轻人并不起身,只是淡淡道:“山阴县令,魏长乐!”
“你就是魏长乐?”蔡子明一怔,但马上道:“魏长乐,你既是山阴县令,更该懂规矩。见到上官,不行参拜,这是不敬之罪!”
他话声刚落,马车忽然开始前行。
韩煦猝不及备,差点没能站稳,好在和蔡子明互相扶住,站住身形,却也是迅速坐下。
他坐下之后,却是向蔡子明使个眼色。
蔡子明自然能够明白上官意思,二话不说,伸手过去,一把拽住对面那人,骂道:“孟无忌,你狗一样的东西,还不滚下去。”
手上用力,竟是想硬生生将孟无忌扯起来推下马车。
孟无忌本就是文弱书生,再加上几年横遭变故,身体并不好。
蔡子明这一拽,几乎真的要将他拽起身。
也便在此时,蔡子明却感觉手腕一紧,随即腕骨一阵巨疼,拽住孟无忌的手顿时松开。
“魏长乐,你干什么?”韩煦变色道:“你疯了吗?还不松手?”
魏长乐虽然是魏氏子弟,但毕竟只是一个县令的官身。
蔡子明乃朔州别驾,在朔州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一个县令竟然这般对别驾,简直是耸人听闻。
“我说过,这是我的马车。”魏长乐冷冷道:“下了马车,你们想怎样我管不着。但在我的马车上,那就是我说了算。”
蔡子明身体缩着,腕骨剧痛钻心,想要挣脱,但魏长乐的手就像铁箍一般,他越是挣扎,腕骨就越是疼痛。
额头上早已经是冷汗直冒。
韩煦脸上满是震怒之色。
但他也听过魏长乐在太原之名,晓得此人有勇无谋,那是脑子缺根弦的莽夫,硬来肯定是不行。
“魏长乐,先松开手。”韩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你不行礼,本官不怪你。可是你若伤了蔡别驾,那是触犯刑律,本官也保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