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样说,是承认自己母族的人暗害昭卿了?”
辰乾殿烛火明亮浮金,照耀之下,皇后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她提起九凤洒金百褶裙,缓缓跪在地上,端然陈情:
“陛下,臣妾对此案结果甚有疑虑,恳请陛下另择人仔细详查,以免被人做了手脚、屈打成招、严刑逼供。破坏了臣妾与昭容华的情谊、坏了臣妾和母家名声尚在其次,我大梁法度刑责乃太祖所立,若被小人利用,使刑法蒙尘,只怕影响深远。”
萧钰笑意冷然:“如此说来,你觉得此案查得糊涂,你是被冤枉的了?”
皇后朗声道:“臣妾不冤枉。那个被查出的管家就算不是唆使纵火之人,一定也是平日言行有瑕疵,才被人拿住了把柄。
臣妾乃后宫之主,一国之母,本该约束规矩身边人和母族众人,不该出这种纰漏。所以臣妾愿意领罚,也愿以俸禄接济受火灾的百姓。
臣妾日后一定更加严谨约束他们。
也请陛下再派人详查此案,给昭容华和虞侍郎一个交待。”
说罢,皇后朝上叩首。
静等皇帝发话。
萧钰拿了案上丢着的一挂碧玺手珠,放在掌心一颗一颗用拇指捻动。
他审视着皇后,半晌才问:“若重查此案,你觉得,用谁查方能防止小人做手脚,方能公平清正?”
皇后谨慎答道:“朝臣优劣,陛下自有评判,臣妾不敢妄议。想必如刑部尚书、监察御史、大理寺卿这些官员,都是极有名声,且得陛下看重才能担任。若让他们重审重查,或许能水落石出。”
萧钰忽然咯地冷笑一声,“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那是朝臣该操心的事,稍后再议。皇后可以先解释一下,当日春熙宫有人养鼠为患,为什么背后也有你凤仪宫的影子。”
皇后骇然抬头,端凝的脸上满是惊愕。
“陛下?此话从何说起啊……”
萧钰不想多言,只微微侧了侧首。
早有会见机的曹滨躬身上前,将一份压在御书案边缘的字纸递给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