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晚黯然垂眸。
又一条鲜活的性命逝去了。
被绞杀在后妃的争斗中。
皇后胜还是贤妃胜,鹿官都是死。
姑娘走的时候是昂着头的,也不肯穿贤妃的衣服,想是已经心死。
旧年情谊再珍贵,自己和亲人生死都被人捏在手里时,还能顾多少情谊?
顾和不顾,都是错。
只因身不由己,便没有对的选择。
“娘娘,奴婢帮您重新梳洗吧?”灵珑提议。
贤妃于是进里间净面,重新施了脂粉出来,泪痕不再,气色已经恢复。
坐到铺着弹花锦垫的四角玫瑰椅上,她盈然而笑,责怪灵珑:“给昭容华赐座,本宫忘了,你也不提醒本宫,怠慢了昭妹妹。”
“昭妹妹,你来本宫这里,是闲聊,还是有事?”
绯晚谢了座,恭敬回话:“嫔妾是来求娘娘庇佑的,嫔妾这几日心里惶恐得紧。”
贤妃微微一笑,将灵珑端上的葡萄衔了一颗在口中,“太后懿旨不让妹妹侍寝,妹妹都能伴驾辰乾殿,圣眷优渥,还有什么惶恐的,该惶恐的是我们这些十天半月未必能伴驾一次的人呢。”
“娘娘玩笑,嫔妾无地自容。”绯晚连忙离座。
贤妃抬手让她落座,“行了,你也知道是玩笑,本宫就爱说笑,你若是经不起,本宫以后不说便是。”
“是嫔妾不识抬举了。”绯晚恭恭敬敬。
她和贤妃此时早已是事实上的盟友,但明面上的认主,还是要走一遭。
贤妃用她,收拢她,却又嫉妒她防着她,她都明白。
皇帝的恩宠、实际的好处她已经占了,言语上让贤妃舒服些,就很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