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大公子在仪式结束时姗姗来迟,带着厚厚一叠刚写好的供词,来自于府中各处的下人。
凡是当初见过、听过、参与过绯晚受虐的,都有口供在上。
一个时辰的仪式很长,但他能在一个时辰“查清”旧事,还录了这么多口供,时间怕是不够用。
也真是难为他了。
虞忠接过供词匆匆浏览,立刻勃然变色。
“竟然是真的!”
他跪倒在绯晚面前痛哭:“微臣有罪,竟不知当初容华受此虐待!臣必定上折子请罪!今日,就趁着开宗祠、族老都在,虞家要将不肖女虞听锦除名!”
哦,大人哭得真伤心哪。
绯晚一脸沉痛。
心里却在冷笑。
什么亲情,心爱的养女,什么十几年相伴的温馨……
不过都是利益罢了。
就知道虞忠会做出这种选择,她才要趁着今日省亲之时,大翻旧账。
拉着皇帝的恩宠、皇家的威仪,逼虞忠舍弃虞听锦!
“大人,其实不必如此,她毕竟是您养了十几年的女儿……”
绯晚扶起虞忠。
虞忠却一脸坚定,和族老商讨几句,便开始了除名仪式。
一切都是现成的。
除名,比认亲入谱简单多了。
盏茶工夫,虞听锦已经从虞夫人名下划掉,而她本人在宫里,尚不知情。
“啧啧!”
“哎呀呀!”
“好重的心机,好做作的手段!”
“这女人真可怕。”
十几丈远的一处围墙上,树叶掩映下,谢惟舟拿着千里镜咂舌感叹。
附近封街不假,邻家两处宅院都被征用戒严,可他在邻家的邻家待着,可没碍着谁。
海上来的千里镜还算清晰,老远都能看到虞家宅院。
听不见绯晚她们说话?
没关系,他能读懂一些唇语。
总之今天这一切,他是看了个七七八八。
“爷,快下来,那边巡防的兵卫又来了,您趴在墙上被当成心怀不轨的怎么办?抓起来的话,还得府里派人去保你,侯爷知道了又要揍您了!”
随从在墙头下焦急催促。
谢惟舟跳下,敲了随从一个暴栗:“就盼着小爷挨揍呢?”
“这不是担心您嘛!”随从松一口气。
可眨眼就要疯了。
因为他家世子爷虽然不趴墙偷窥了,但竟然……
竟然一个飞身,翻墙过去了!!
那边可是戒严的地方,不许闲杂人等进出啊,宫嫔省亲呢,贸然闯入等于刺驾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