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是谁下药给陛下了么,又是怎么用的药?是放在饮食里,还是穿戴上?”绯晚问。
小林子道:“正是这个蹊跷呢!我师父查了许久,都没头绪,根本不知道陛下怎么中的药。陛下为此很是恼火,师父这两天着急上火,嘴角都起泡了。”
“袁贵人收买了宫人,害我和樱采女,会不会也收买了御前的谁?”
“小主您可别这么想。”小林子苦笑,“御前近身伺候的,就是有数几个人,奴才我都算在内,谁敢让一个不受宠的低位嫔妃收买啊,还是害陛下这种掉脑袋的事,难道我们嫌命长么?”
正是如此。
袁贵人没有这个能耐。
就算是皇后亲自做,也未必能无声无息让皇帝中招。
而且药效发作的时间那么合适,正好是芷书那边小吕子事发时……
有谁能掐着这个当口,“配合”袁贵人的算计?
关键是绯晚不知对方是敌是友。
若当夜她和芷书双双中计,真被认定为下药之人,那么皇帝的头晕,就是她俩的催命符。皇帝绝不会放过靠助兴药获宠的她俩。
可事实是,她俩暗中掌控了局面。
所以皇帝的头晕,倒成了袁贵人的罪证之一。虽不公开,但皇帝绝不会让袁贵人好过,以及她背后的皇后,皇帝也会更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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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心里头,对此有个估摸么?”绯晚问小林子。
小林子头摇得像是拨浪鼓:“没有,小主,您蕙质兰心都想不通,奴才哪估摸得出来。”
绯晚轻笑:“林公公的恭维,我不敢受。”
小林子一直没断了给她谄媚示好。
心思昭然若揭。
绯晚只等他自己说出来。
终于,这回小林子忍不住了。
就着话茬躬身笑道:“昭小主,奴才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内侍,真想要被宫嫔们尊称一句‘林公公’,怕是还得等个一二十年,也未必等得着。
求小主疼疼奴才,将奴才调到您跟前,奴才以后就是您的牛马,您怎么吩咐,奴才就怎么做,刀山火海也下得。”
绯晚惊讶,哭笑不得地说:“你在御前风风光光的,怎么会愿意到我这边来,我只不过是个才人而已,服侍我,哪有服侍陛下有体面?别开这样的玩笑了。”
小林子道:“小主,您前途无量,奴才愿意跟着您一路高升。”
“这可是胡说,别说恩宠难测,就算我真承你吉言一路高升,哪里能越过陛下去呢。你本在御前,如在高天,何苦下凡来跟我吃苦。”
小林子看绯晚这个态度,干脆跪下了。
“小主,不瞒您说,奴才在御前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师父徒弟众多,我排不上号,主要是……师父的义子崔良,他、他容不下我……”
他摊牌。
用袖子抹眼泪。
“求昭小主给奴才一个机会吧!”
绯晚自从他过度示好,就开始留意和打探他周边的人事。
早明白他日子艰难。
曹滨那个义子崔良,是曹滨刻意培养的接班人选,在御前太监里很有地位。
只是心胸狭窄,容不得别人比自己强。
小林子处处伶俐,是个求上进的,日常难免摩擦。一点一点小嫌隙积累起来,崔良已经对小林子很是歹毒了。
私下里没少带着其他内侍欺凌他。
太监欺负起人来,那可够毒的。
最近因为巴结绯晚,小林子更被崔良嘲讽针对,已经没什么生存空间。
而曹滨,有义子,有众多徒弟,谁孝敬他舒服了他就疼谁,小林子活不活得下去,无关紧要。
顶多提点着崔良别闹出事来罢了。
所以小林子来投靠观澜院,实是目前最好的出路。
绯晚深知这些,却不点破。
只道:“你若这样恳求,我不留你,倒是心硬了。
可是,我跟前人手已足,执事太监的位置也许诺了别人,你过来,难免要受委屈。”
小林子一看绯晚松口,连忙说:“昭小主,您从辛者库和冷宫随便挑的人,未必担得起执事之位。奴才替您办件事,让您看看奴才配不配得上您的信任!”
他满眼讨好的深色里,藏着一抹坚毅。
磕了个头,起身告退。
绯晚拿起银匙,喝了口汤羹。
知道小林子是要递投名状了。
她早有心收留他。
求上进的,不甘受欺负的人,她赏识。
但还要看看,他能为她做到什么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