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肆可在?”
“回陛下,孤狼在天字房。”其中一人磕头回话,声音暗哑奇异。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被强行拉扯出来,带着一种撕裂的痛楚。
晋安帝神色如常,点了点头,挥手让他们退下。
“宴王可还记得张之玄?”
谢宴辞已经许久不曾听过这个名字。
张之玄乃中州刺史,为人好色暴戾。府中妾身通房多达三十余人,被他祸害的女子多不胜数。
张府还有一处种满牡丹的园子。
大片大片的牡丹养得极好,即便到了十二月大雪纷飞也长开不败,成了一道奇谈。
也就是被谢宴辞带着银麟卫抄家以后,众人才知那养育牡丹的花肥竟是被张之玄折磨死的妙龄少女。
用累累尸骨养出来的东西,自然也与寻常有异。
虽然在押解张之玄进京以前,谢宴辞就让人一把火烧了牡丹园。
可牡丹根茎上缠着白骨的样子仍给不少人留下了阴影。
直到如今,青州仍是满城不见牡丹之景。
谢宴辞只以为张之玄已被处决,没想到竟被晋安帝关在了地牢之中。
“正是儿臣灭他满族,自然记得。”
“既然记得,那便去看看他罢。”
晋安帝用帕子温柔的擦了擦裴若雪的嘴角:“爱妃可要随朕同去?”
地牢里味道古怪,沿着一条昏暗的走廊看下去,是一个又一个的铁笼,里面黑乎乎的一片,偶尔传出一两声痛苦的呻吟。
裴若雪自然不愿与晋安帝同去,可她也没有孤身而返的勇气。
只得嗓音发颤的紧紧靠在晋安帝身上,带着哭腔道:“臣妾愿与陛下同往。”
晋安帝露出满意之色。
天字房就在长廊的尽头,没有门扉,只用一张看不出颜色的帘子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