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身拿帕子擦拭姜稚嘴角的汤渍,却被她扯住衣角。
她的眼睛乌沉沉的,似是有一层雾渐渐蔓延至眼底:“王爷,姜汤有问题。”
“是落腾草。”
因为对这味草药太过熟悉,姜稚用舌尖沾了沾便尝了出来。
可姜汤里却不止这一味药。
这三个字一出,谢宴辞神色大变。骤然起身,摔了手中的碗,压着声怒道:“给本王查!”
谢旪带着侍卫匆匆而去。
不多时,谢旪回来,跪地回禀:“殿下,负责今日膳食的厨子不见了。”
谢宴辞神色凝重,沉思片刻,开口说道:“给本王搜,就算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出来!传令下去,让喝了姜汤之人自行催吐,未喝过的人将陛下的帐子团团守住!”
“殿下!”谢旪大惊,对上谢宴辞的目光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知道事不宜迟,不敢多说什么,赶忙领命退了下去。
没安静多久的围猎场又喧闹起来。
姜稚身着棉衣与大氅,被谢宴辞拉着离开了暖帐。谢宴辞嘱咐道:“爷已派人护送你回别苑,那些人是冲着父皇来的,暂时不会伤你。”
“王爷不走?”话一出口,姜稚便意识到自己问了蠢话。
晋安帝是一国之君,亦是谢宴辞的生父,作为人子,他自然不会弃父皇而去。
谢宴辞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凛冽的寒风吹得喉咙生疼。
他再次后悔,在此时将自己做梦之事说破,以至于还未安抚好姜稚,便又要让她独自逃命。
这让他感到深深的愧疚。
“爷不走了,爷要看看是哪个王八羔子找死!别苑的假山里有处密道。你若害怕,就拿着这个去密道里等爷。”谢宴辞将腰间的匕首摘下,塞到姜稚手中,眸光闪烁道:“别怕,一切都会好的。等爷回来,就守着你,哪也不去了。”
话音未落,只见“嗖”的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支带着火光的箭狠狠地扎在了身后的暖帐上。
紧接着,更多的利箭如雨点般袭来,“哚哚”声不绝于耳,整个猎场陷入了一片混乱。惨呼声、奔走声、怒骂声此起彼伏。
在火光冲天之际,一群黑衣人手持利刃,朝着帐营冲杀而来。金甲卫纷纷拔刀迎敌。
“快走!”谢宴辞推了姜稚一把,让她往帐子后隐蔽的地方跑去。姜稚明白自己留下来只会是累赘,便依着他的话低头狂奔。
谁知没跑几步,便与陆云思撞了个满怀。
她一身黑衣,脸上脂粉未施,却涂着极浓的口红。站在月光下,活脱脱像个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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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陆云思面色极差,犹如惊弓之鸟,冷不丁被人撞到,手中的刀便毫不犹豫地向姜稚捅去。
一支箭比她的动作更快,径直射穿了她的手掌。陆云思惨叫一声,匕首从手中滑落。
趁着这个机会,姜稚矮身从她胳膊下钻过去,几乎没回头,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