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只剩下谢宴辞和芝芝。
烛光昏黄,孤男寡女,一安静下来就便得有些暧昧。
谢宴辞摇摇晃晃站起身走向床榻,芝芝仍抱着琵琶坐在一旁。
直到谢宴辞险些跌倒,才忙放下琵琶伸手扶着他睡在了榻上。
夜色深沉,隔壁厢房里传出让人面红耳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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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芝轻咬唇瓣,想到白日里黎阳太守的威胁,犹豫着将手放在了榻上之人的腰带。
哪知道刚有动作,手腕便被人给抓住了。
只见明明已经睡熟之人,睁着眼睛,眼神清明,哪有一点醉意。
芝芝心头一跳,赶紧收回手。她以为自己受到戏耍顿时怒道:“瞧着公子身份不凡,没想到也是一个卑鄙之人。”
谢宴辞本就是为了试探于她,见芝芝真只是一个青楼女子,也不再装了。
从腰间的锦囊里摸出了一百两银票递了过去:“曲还得练练,出门后换个名字,拿着银子走。”
芝芝一向听多了奉承,何曾被人如此奚落过,顿时恼羞成怒道:“妾身的曲子只谈给懂的人听,知音无价。公子的银子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况且公子有什么资格让奴婢改名。”
说着将谢宴辞手里的银票狠狠扫落在了地上。
被人一而再再二三的驳了脸面,谢宴辞早已不耐烦。正想着叫人来直接将她扔出去,忽然一声极为轻微利刃出鞘的声音,自门外响了起来。
谢宴辞双目骤然一凝,猛地伸手推了芝芝一把。
恰在他出手之际,一支利箭裹挟着破空之声,穿透窗纸,狠狠地钉在了博物架上。
芝芝惊恐地惊叫一声,紧接着,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几个身穿黑衣之人提着刀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与此同时,原本富丽堂皇的天香楼燃起熊熊大火。
长廊里挤满了花娘和寻欢作乐之人,木梯上不知何时被人泼洒了清油。
凡是踏上木梯之人,皆站立不稳,纷纷脚滑摔倒。
火星子沾木即燃,随着霹雳啪嗒的燃烧声,瞬间就将二楼烧了大半。
芝芝早已看得呆了,竟不知道躲,险些被一刀劈中胳膊。
还是谢宴辞嫌她碍事踹了一脚,才避了过去。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身边带着的人竟无一人上楼,怕是都被人缠住。
谢宴辞出手更加狠辣,转眼就击毙四人。整个厢房早已就烧得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空气里弥漫着东西烧焦的恶臭。
谢宴辞双目通红,周身煞气弥漫。
没想到黎阳太守如此煞费苦心,为了做出他在青楼寻欢意外葬身火海的假象,竟不惜让满满一楼的人来陪葬。
惨叫声渐小,只能听见粱柱倒塌尖锐的爆鸣声。
解决了最后一人,谢宴辞推开临街的花窗。正准备一跃而下,腿已经被人抱住。
芝芝满脸恐惧,求着谢宴辞救命。
怕他见死不救,她又颤抖的说出了太守府有密道一事。
“那黎阳太守应该躲去了密道,公子救我,我便把密道的位置告诉你。”
“威胁我?”谢宴辞冷笑,一指点她的肩头。
芝芝惨叫一声,只觉得半个手臂都没了知觉。
下意识松了手。
就这一恍神的功夫,他纵身一跃,已经不见了踪影。
厢房之中,纱幔层层叠叠,地上铺着厚重的波斯地毯,无疑成为了最好的火源。
芝芝已然被炽热的浓烟呛得几近昏厥,却依旧挣扎着爬到屏风处,将那被砸烂的琵琶紧紧抱在怀中。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拨弄琴弦,在婉转的弦音中缓缓闭上了双眼。
“哐”的一声巨响传来。
芝芝蹙紧眉头,只觉自己运道着实不佳,老天爷竟连死都不让她死得安稳。
直至胳膊被人牢牢抓住,她方才睁开双眸。
却见那本该离去之人竟去而复返,他满脸焦灼之意,仿佛耐心早已耗尽。
抓着她的手更是用力至极,差点就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不知为何,芝芝忽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