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众人不免有些激动,牧大夫可是萧国公府的大恩人。
当时萧景弋醒后,牧大夫便提出要回药王谷,算起来也有几个月未见了。
再加上方才说起滴血验亲的事,就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见一见牧大夫。
萧国公忙又站起身,吩咐柳嬷嬷,“快去收拾住处,叫厨房备好晚膳。”
“是。”
屋里几人步伐匆匆,从荣安堂到前厅去。
牧大夫穿着身宽松麻布衣裳,脚上踩着双草鞋,满身的草药味,端的是一副仙风道骨。
他捧着国公府那雅致的方斗杯,品着上好的安溪铁观音,满足地熨叹一声:“好茶~”
但坐在他旁边的冯康就没有这么自在了。
他同样穿着身粗布衣裳,短短整整的坐在椅子里,时不时地咽口唾沫,紧张的手脚都有些无处安放。
“你小子这么紧张做什么?”牧大夫笑眯眯的看他一眼:“等一会儿,将军看见你,不知道多高兴呢!”
冯康的眼眶红了几分,却没有丝毫的放松,手心的汗在裤子上蹭了蹭。
在那不见天日的地牢呆了许久,他的记忆有些混沌。
但他记得,是将军将他从那生不如死的地牢里救出来,又裹的像个蚕茧似的送到药王谷去,才保住他这条小命。
身上的伤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已经在渐渐恢复中,不会再危及性命,还有那染上药瘾,如今也勉强可以控制住。
能再或者回到上京,他不知道有多激动。
他想见见将军,他想见见自己年迈的父母,他更想知道,妻子给他生了儿子还是女儿。
牧大夫见冯康听不进去,也不再管他,继续品着手中的茶水。
唉哟。
这茶叶真是不错,上回拿回去的那些都被药王谷的小崽子们偷喝完了,这回得顺手再拿一些。
得亏姜氏那小丫头给他写的信,要不然他还找不到理由来这上京一趟呢。
......能改变滴血验亲的东西,可是个极有意思的东西呢。
正想着呢,听得外头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牧大夫!”萧国公迈过门槛,神色激动不已:“您一路风尘,早该叫人送个信来,老夫叫人备了车马,接您过来。”
“不妨事,不妨事,”牧大夫赶紧放下茶水,道:“多日不见,国公爷身子骨可还好?”
说着,手指头下意识地就扣住了萧国公的手腕,脉象急促,却也稳健有力,不过是有些激动。
萧国公乐呵呵的,任由牧大夫给他把脉,瞧见牧大夫神色满意的点了点头,他顿时放心了。
随后,牧大夫又给萧老夫人把了脉,也不过是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再往后一瞧。
他脸上的神色继而变得诧异。
......萧景弋他闲着没事又坐素舆做什么?
没等他问出口呢,一旁的冯康几步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倒在萧景弋的素舆前。
牧大夫给他刮骨疗毒时,他咬紧牙关一声没坑,这会却是哇的一声就哭了:“将军,您这是怎么了呀?”
明明......明明......他记得将军将他送去药王谷的时候,还好好的呀。
莫不是,将军又杀回朔州时,受了重伤,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哭得太过投入,以至于萧景弋没忍住,嘴角抽了抽。
他装个残废容易吗?
冯康哭嚎的这会儿功夫,牧大夫就已经皱着眉头上前来抓住萧景弋的手腕开始把脉了。
萧景弋忙道:“......不妨事,不过是在朔州时有些用力过度,养一养便好了。”
说着,看向牧大夫:“并无大碍,是吧?”
牧大夫神情诡异的看了他一眼。
还是吧?
是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