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婆子无言以对,当着众多人面,着实觉得没面子。
连看其他人家杀猪的兴致都没了。
冯老头一生气扬长而去,冯婆子只好自己拉着平板车吭哧吭哧往家走。
“一家子嘴要吃肉,就我一人干活!造孽呀!”
冯婆子絮絮叨叨刚到家门口,便见冯建国站在门口往这边张望。
算下来,冯婆子有一个月没见她家老三了。
“老三!”冯婆子挺激动。
在这个家里,若论偏心,冯婆子对老三那是真偏。
摆不正那种!
冯建国见他娘穿着旧棉袄,一个人弯着腰拉着木板车过来,赶紧上前搭了把手。
“娘,咋你一个人,我爹呢?
还有,咱家这肉不多呀?”
老三的话净戳冯婆子心窝。
冯婆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冯建国搭了把手,一人拉一人推就进了院里。
今日天气放晴,冯老头蹲到太阳底下晒着,抽烟。
冯晓晓刚洗了头发,正散着头发在院里晒着。
冯婆子看到这情景,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冲着冯晓晓就训:“也不去学习,整天擦这抹那的,能比以后考大学重要?”
前天,刚去大社买了一瓶擦脸油,花了七块钱。
冯晓晓回来这几天,早被她娘给唠叨习惯了,能做到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见到自家三哥过来,冯晓晓面上才稍稍不自然,瓮声瓮气叫了一声“三哥。”
冯建国不太想搭理这个跟自家媳妇干仗,又被学校开除的妹妹。
但又不能装没听见,就随意嗯了一声。
冯婆子放下木板车,就去掀肉,没掀动,也没人给帮忙,她更气了。
“都死了是吧,没人搭把手!
过年谁都别吃肉,全给我吃窝窝头!”
又冲着冯晓晓喊:“还不去背书,你连个野孩子都不如!”
冯晓晓站起身,有点恼。
她咋能跟那个姓周的野孩子比!
她娘真是糊涂,自降身价!
“屋里炉子闷得死,都不舍得开,多冷呀!”
冯晓晓小拇指都冻伤了。
冯婆子气得跳脚:“烧煤不要钱?
你一年造了多少钱自己心里没数?
告诉你!
考不上大学你就去你二哥厂子里上班!给我挣钱去!”
冯晓晓才看不上那些做衣服的活呢。
给人做衣服那都是没文化的人才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