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围犹如被大魔法光顾的场景,其中带来的震惊恢复过来,贝拉看向距离无限接近的黎宗——甚至都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气息了。她脸上露出了自己被绑架的时候都没有的慌张,下意识的想推开对方,却发现黎宗的力气尤其的大。
“脸太近了!你快放开我!”
“有危险,所以不放。”
“什、什么,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别小瞧我了!”
“但贝拉小姐你法杖并不在身边吧。”
“我、我后辈的亚空间有备用的!”
“被朕保护不好吗?就这么的讨厌朕?”
“这个——”
无法摆脱对方,让贝拉的一颗心更为慌乱。向来伶牙俐齿的魔导师,仿佛变成了一根筋的生物,对方问什么就答什么——直到她自己都发现了不对劲,似乎想到了什么,以诧异的投向黎宗。
“等等,为什么我要和你解释这么多啊。”
“这个嘛。”
远处的马蹄声,却打断了贝拉和黎宗无营养的对话。
“——就留到以后再告诉你好了。”
这把所有人都来回了现实,专注在他们被迫面对的事态。
“他们是冲着朕来的。如果有危险的话,请各位不要犹豫,马上带着贝拉小姐逃跑。朕日后必有重谢。而且,还有一件事请。”
“——”
“虽然那些射箭的人们布下了‘禁空’军用阵法,覆盖效果范围在方圆百里左右。”
皇帝也说明了状况。
“不过,这对般若小姐来说问题应该不大。”
般若耸了耸肩,算是默认。她确实随时可以带着人们,以魔力突破阵法所能承受的的极限来逃跑。但是她不觉得皇帝有那个意思。倒不如说,对方的态度有的是胜券在握的平淡?般若心想,然后看向黑色大军的方向。
“许久不见了,皇上。”
大军此刻已经来到距离般若等人不到三里外的地方,然后全员静止。一位穿着威武盔甲的将军驱马上前,站在数量在五万左右的军队前端,后面还有更多步兵陆续赶来。黑发将军朝黎宗遥遥开口。
“长夜伯。”
黎宗露出了般若等人未曾见过的冰冷神色。
“就是你对朕的女人出手吗?是谁给你这样的胆子。”
“谁、谁、谁、谁是你的女人啦!不要脸的家伙!”
听到黎宗如何称呼自己,贝拉不由得瞪大眼睛,怒骂挣扎起来,但是皇帝丝毫的不在意,反而乐在其中,将怀中的少女拉得更紧了。他不顾推着他脸孔让自己原离少女的柔软手掌,继续以被成为长夜伯的将军遥遥对话:
“在白海镇和魔道合作,人为制造出僵尸和旱魃。就是长夜伯你搞出来的吧。”
骑着马的将军,身后红色斗篷在远处飘扬抖动,沉默着。
见对方没有否认,皇帝冷哼了一声,不知道是生气对方草菅人命进行黑暗的实验,还是拐走心仪的少女来对付自己这件事,或许两者都有。停顿了一阵子后,黎宗继续开口:
“……你和高国公只是那些人手中一枚用来试探朕的棋子。”
“我知道。”
这时候,长夜伯才发出沉稳沙哑的嗓音。
“但你不死,这世道乱不起来。而且,能为了一个女人,护卫都不带的跑出来,这样的糊涂皇帝也无法守护这个国家。”
“哦?想让世道乱起来?”
黎宗一愣,但脑袋浮现长夜伯代代恳请的历代皇帝的奏折,就明白对方渴望的是什么了,不禁笑着摇头。
“这花花绿绿的万里江山,谁都想要。朕也知道黎家已经把皇帝的位子做得够久了。位子坐久了,下面的人心思就不安定起来了……”
“废话不必多说。”
不等皇帝说完,长夜伯的手一抬,变走出了四五个脸孔涂着兽血,身上披着兽皮的巫师——是北方蛮族的萨满。
“如果你这个糊涂皇帝能死在蛮族的咒杀下,是最好不过了。”
萨满们开始起舞,挥舞手中的骨头法杖。人们感觉到天空正在吹着“呜呜”的阴风,然后大地深处传来怨毒的嘶喊。即使不懂魔法的雷奥和塔米,都从阴冷的气息不断侵袭他们身体这点,判断那些萨满施展的法术非同小可,威力恐怕会为这个土地降下最少百年不会改变的灾难。
连贝拉也不再挣扎,慢慢的放下了推着黎宗脸孔的手,严肃万分的注视着漆黑粘稠得犹如要掉下墨汁的天空。接着,她和同伴们一起看向了般若。
但是,他们看见般若依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后者想要印证一件事请。
这时候,黎宗的脸上已经没有温文儒雅的微笑,而是朝将军露出猖狂而不可一世的笑容。
“朕是糊涂。”
可怕的咒术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
但是,跳舞的萨满们察觉到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将最后一道仪式完成。般若等人从遥远出就能看见他们的身体剧烈颤抖,然后口中发出绝望的吼叫——
到了最后,在不知何时,皇帝身上龙袍散发着神圣光辉,形成一道光束刺穿了黑色天空。使到这片土地重新变得晴朗起来。
其面露微笑下,惊恐不已的萨满们的身体猛地膨胀成数倍的大小,然后爆发开来,形成了一堆血雾,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皇帝微微一笑。
“但朕也有糊涂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