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失眠，让他们内心的承受力达到了极限。

是以，天未亮，整个魔都就有很多灯亮起，随后没一会，又熄灭。

这是里面的主人，忍受不了内心的焦虑，离开了家门，准备早早去证券公司或者交易所，早早等候开市卖出手上的股票。

而在这不断开启又熄灭的城市灯火中，交易所不远的一栋小户型的居民楼房，却在五点多亮起后，并未熄灭。

唐雄华其实也一夜没睡。

唐奕尘人小，身体需要，人扛不住，倒是还睡了几个小时。

但是到五点，唐奕尘也醒了，唐雄华更是在唐奕尘醒后，直接坐了起来。

不躺了。

起床，开灯，然后进行化妆。

今天要出货了。

认购证按昨晚的趋势，沙龙里面，整套单价到达八千几乎是肯定的。

而这次，唐雄华也不会在外面卖什么。

事实上，外面举着排子的人，就算遇到真按套卖的，也是要去喊背后的老板。

毕竟以现在的行情，他们手上的钱可能收个几张还没什么问题，但是超过十张认购证，他们都得喊老板。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

终于，唐奕尘面前的人，完全已经看不到唐雄华的影子了。

有点小肚子，黑褐色的皮肤，还有络腮胡，满头有点自然卷的头发，前面卷卷的都搭到了眼睛。

然后唐雄华再穿上一件之前买来的做旧的工装。

妥妥的一个一线四五十岁的工人模样。

“啊啊啊”

唐雄华还在压声音变腔，十几秒后，他朝着唐奕尘开口：“儿子，还能认出我吗？”

这一刻的唐雄华声音明显都变低沉了，配上这样子。

唐奕尘嘿嘿直笑：“嘿嘿，老爸，你就放心吧，这模样，你就是回家到爷爷奶奶面前，都绝对认不出你！”

唐雄华也露出满意的笑容，又看了看镜子后，才带着笑意恢复本来声音：“这就好！”

唐奕尘这时看了下桌上摆着的几块手表：“爸，还早呢，才六点多！”

“弄早餐吃吧！”

化好妆，唐雄华也放松了一些，虽然内心依旧充满着焦虑，但是焦虑不能填报肚子。

更何况还有唐奕尘，最重要的是，他想找点事情，不让自己停下来，不然更焦虑。

“好！

………

早上八点出头，唐雄华独自提着一个尼龙背包出门了。

唐奕尘在家，反锁房门，拿上了藏在红楼梦中的气枪，守着床上的小熊和叠成豆腐块的绿色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