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气虚的睁不开眼的时候,亲耳听到她爱了十几年的夫君宋安说:“她一个商户女怎么配得上我,如此蠢钝的女人居然喝了这么多年的毒药膳才死,命真够硬的。”
领着侄女来她床前耀武扬威的婆婆嗤笑:“每天都黏在我身边求着伺候我,以为这样我就会拿你当亲闺女吗?这下好了,她要死了,我的乖侄女终于可以进门了。还有我那长孙,被养在外面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认祖归宗了。”
还有那个她用自己嫁妆给对方添妆的大姑姐嘲笑:“哎哟,这么些年要不是她当牛做马照顾娘,又抛头露面的做生意,我们哪有这好日子过。我们该感谢她的,等她死了我一定去净慈寺给她点一盏长明灯。”
往日里对她亲近,将她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家人,在她将死之际竟一个个的都露出了凶狠面目。
死的那一天,她脑海里回想起当年爹爹和兄长们阻止她嫁入宋家的场景。
那时候她猪油蒙心,每天都在家里作天作地,闹得全家都不得安宁,大哥二哥的家都险些让她搅散了。
家人们实在拿她没办法,只能让她如愿嫁进宋家,可就因为宋安的一句沈父当街嘲笑宋家贫穷,娶她是为了填补亏空,她就跟娘家人断绝了关系。
如今看清了这家人的真面目,她才觉得自己当初是多么的蠢啊。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少夫人,您醒醒啊,那边又派人来叫了,如果再不去只怕又要被指责不孝了。”沈依甜不知道被谁推了推,她清楚的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嗯?”朦朦胧胧睁眼,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刚才都意识消散了,这会儿却又能感觉到有人推她,还能听到声音了。
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姑娘站在床边,一脸焦急的看着沈依甜催促道:“少夫人,您可算醒了。那边派人来请了两次了,您再不去,只怕她们又要指桑骂槐了。”
还以为自己是游魂的沈依甜看到面前的人募的瞪大双眼:“琴音?”
“是我,少夫人,您快起来。今天该回门了,夫人那边传话说你今天要先陪她用早饭的,用完了才能回门。”琴音伸手去扶她,一边说道。
说完后不等沈依甜开口,又吩咐外头的人:“曲水,打水来让少夫人洗漱,我们得快点帮她上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