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疯狂砸向地面,
天与地之间仿佛拉起一道厚重的雨幕。
一辆破旧的越野车在蜿蜒泥泞的山路上艰难爬行,
车身剧烈摇晃,
车轮不时打滑,
溅起大片泥水。
车内,司机陈生紧握着方向盘,
额头上满是汗珠,
双眼死死盯着前方模糊的道路,
嘴里不停咒骂着这鬼天气。
副驾驶上,民俗学者林羽眉头紧锁,
手中地图被他攥得皱巴巴的,
时不时对照窗外模糊的景致,
给陈生指个方向。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花界,
一个在民俗传说里臭名昭着的地方。
传言,多年前,此地山洪暴发,
一场盛大的婚礼队伍过桥时,
瞬间被汹涌洪流吞没,
无一人幸免。
此后,但凡暴雨倾盆,山洪大概率会如约而至;
更有人说,雨中常能瞧见几个孩子在桥下嬉戏,
可等凑近了,孩子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诡异至极。
林羽本是专注研究地方民俗与怪谈的学者,
近期整理古籍时,翻到一段关于花界的模糊记载,
里面暗示此地藏着某个能颠覆认知的大秘密,
关乎生死轮回、阴阳两界。
他兴奋不已,
当下就联系了好友陈生,
陈生是个探险老手,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
一听有这么刺激的地方,
二话不说就备好车,
拉着林羽上路了。
车子在一个陡坡前猛地刹住,
陈生探出头,
望着前方被泥石流冲垮一半的道路,
狠狠啐了一口:“真晦气!车过不去了,
看来得步行。”
林羽咬咬牙,
把背包甩到肩上:“行,走吧,
都到这儿了,
没回头的道理。”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花界进发,
雨势丝毫未减,
打湿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
寒意直透骨髓。
没走多远,隐隐约约的孩童笑声穿透雨幕,
飘飘悠悠传入耳中。
林羽脸色骤变,
与陈生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惊惶。
“听错了吧?”
陈生强装镇定,
声音却不自觉发颤。
林羽没搭话,
只是加快脚步,
心脏怦怦狂跳。
那笑声忽远忽近,
像是有几个孩子就在附近捉迷藏,
引着他们步步深入。
当他们靠近那座破旧石桥时,
林羽借着手电筒的光,
瞥见桥栏上有一串暗红色血字,
字迹歪歪扭扭,
像是有人慌乱中仓促写下。
凑近一看,
写的竟是“别过桥,要命”,
血字还冒着丝丝热气,
仿佛刚留下不久。
陈生头皮发麻,
伸手想触碰,
却被林羽一把拉住:“别乱动,邪门得很!”
话刚出口,
一阵阴风吹过,
血字竟缓缓渗进桥栏里,
消失不见。
两人继续前行,
雾中突然飘来一袭大红色嫁衣,
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高高举起,
在空中晃晃悠悠。
嫁衣崭新,
绣工精致,
龙凤呈祥的图案栩栩如生,
可领口与袖口却染着斑斑血迹。
嫁衣飘到林羽跟前,
像是要裹挟住他,
林羽惊恐后退,
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眨眼间,
嫁衣又扶摇直上,
隐没在浓雾里,
紧接着传来一阵女子凄厉的哭声,
哭声在山谷回荡,
听得人寒毛直竖。
陈生为防迷路,
一路走一路留意脚印。
可走着走着,
他惊愕地发现,
身后的脚印竟逐一消失,
像是被雨水瞬间冲刷干净,
可雨滴分明还没落到地上。
与此同时,
前方莫名出现一串湿漉漉的新脚印,
脚印小巧,
像是孩童的,
正朝着桥洞方向延伸,
仿佛有什么在召唤他们过去。
2
踏入花界,
四周弥漫着浓稠的雾气,
五步之外人畜难辨。
脚下是湿滑的草地,
稍不留神就会摔个狗啃泥。
陈生打开手电筒,
惨白的光束在雾气中乱晃,
反倒添了几分阴森。
“咱先找个地方避雨。”
他低声说。
林羽默默点头,
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不远处,一座破旧石桥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桥身满是岁月斑驳的痕迹。
正当他们靠近石桥时,
一道闪电划过,
照亮了桥下湍急的水流。
恍惚间,
林羽瞧见几个孩子的身影在水中若隐若现,
嬉笑打闹,
可下一秒,
定睛再看,
水里只有翻涌的浪花。
两人在桥边稍作歇息,
陈生无意间踢到一块石头,
石头咕噜噜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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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
这石头竟缓缓变形,
长出四肢,
化作一只石兽模样,
绿豆大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嘴里发出“嘶嘶”怪声。
陈生瞪大眼,
抄起地上的树枝就去砸,
石兽灵活躲开,
眨眼又变回普通石头,
静静躺在原地,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羽俯身想用瓶子装些河水研究,
刚把手伸进水里,
水面瞬间平静如镜,
倒映出的却不是他的脸,
而是一张布满血丝、眼眶空洞的鬼脸,
咧着嘴阴森森地笑。
林羽惊呼出声,
猛地抽回手,
水花四溅,
鬼脸消失不见,
河水又恢复湍急模样,
还裹挟着一股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雾气愈发浓重,
一阵唢呐声隐隐传来,
由远及近。
循声望去,
一顶大红色花轿在迷雾中缓缓浮现,
轿帘半掩,
隐约可见里面端坐着一位新娘。
可凑近一看,
新娘头戴的凤冠下竟是一张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
双眼紧闭,
嘴角淌着黑血。
花轿刚到两人跟前,
便“嗖”地一下消失不见,
原地只剩一滩暗红色血水,
散发着刺鼻腥味。
刚脱离险境,
暴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两人躲在巨石后喘息时,
雨中竟缓缓浮现出婚礼队伍的,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
花轿颤颤巍巍,
抬轿的轿夫们表情麻木,
身形虚幻。
林羽瞪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