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艾尔文他们走了之后没多久,那本是阳光灿烂令人舒心的天气,忽逢大变,乌云骤至,先是绵绵细雨,不出一会雨水就瓢泼直下了。
本来撑着身子在那俯瞰着风克兰的年轻人,似是还没回过神来,就发觉眼前已是一副风雨飘摇之象了。而那佝偻老人,这时走上阁楼来,给这年轻人围上貂毛披风,低声提醒了一句:“小心,别受寒了。”
“刚刚那个艾尔文,你怎么看?”年轻人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诗,可能是好诗。人,却不是什么好人。”老人回道。
年轻人一听,眼睛一亮,大笑出来。
而就在这时,楼外又来了一群人,嚷嚷着要进来躲雨歇脚。
为首的是一位赤发女子,明眸善睐,姿容倾世。
站在阁楼上年轻人止不住得往下头多张望了两眼,笑叹着:“今儿是怎么了,绝色佳人们怎么随处都能见着了?啊?哈哈哈。。。”
“方才那艾尔文身旁的雪发女子,你看着了吧?再看看楼下这位赤发姑娘,这两位,姿色上好像都不输亨利家那姑娘噢。。。”
老人似乎对于这样的话题并不感兴趣,并未答话。
不出一会,楼下便把一篇诗文送了上来。年轻人望了一眼,再度拍案叫绝。
那卷上写着:
《雨城》
暮雨潇潇江上城,未见柳色映街灯。
晚来一壶暖春寒,北上万里无故人。
“这姑娘名字倒也是极好听的,岚姻岚姻。。。”年轻人嘴里反复念叨着。
“怎么就知道写这诗的岚姻姑娘就是那红发女子呢?老朽看那一群人中,还有一位姑娘来着。”
“不用想,定然是她。你说的那位,一身的剑气,铁定写不出这诗来。”年轻人笑着说道。
老人听到这个回答,那兜帽之下,竟也泛起一丝笑意。
而后年轻人便与佝偻老人一道下楼来,此时念裛楼内只剩赤发姑娘这一伙客人了。那一大帮吵杂的汉子们都在楼外的廊下候着,老实得很。而一楼的大厅里,仅有两位女子。
年轻人见那赤发姑娘孤身站在那首《馥宁河畔咏春》底下,模样凄然,颇为不解。他心想着即便艾尔文这诗写得再好,也不至于要哭出来罢?
“看来你说的没错,来这风克兰一趟,定然能见着他。”一身青岚便甲的女子大喇喇地坐在卡座上,瞧着那赤发女子调侃道。
佝偻老者从那楼上走下来的时候目光就一直滞留在这一身剑气的女子身上,如今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不禁蹙起眉来。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吗?
赤发女子像是什么都没听着一般,眼前迷蒙,可那氤氲之间,“艾尔文·斐烈”的落款却是无比的清晰。
纵横万里,矢志不渝。
她终是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