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神情微肃,先是义正言辞回了康瑞武的话,而后又宽言道。
“我也曾经做过卫所的同知,卫所的情况我也了解,康指挥使麾下的卫军已经强过九成以上的卫军,就是比起九边的卫军也不逊色多少。”
康瑞武脸上的笑容更甚,陈望作为挂印的总兵,无论是身份地位都要比他高得多,眼下不仅和颜悦色的和他说话,甚至出言夸奖,自然是难掩喜色。
郧阳府内如今仍有不少流寇肆虐,作为郧阳卫的指挥使,他对其颇为头疼。
若是能够交好陈望,借助陈望的力量,扫除这些威胁,那么对于他来说不仅是大功一件,也能够更加的安心。
郧阳城内有大街小巷数十条,东西大街商贾云集,钟鼓楼、府学宫、会馆、戏楼、寺庙、庵堂等众多建筑纵横有序。
康瑞武领着陈望一路从主干道走过进入了督察院中。
当初郧阳设府建衙之时,因为首任郧阳抚治原杰任督察院左副督御史,所以合署办公,抚治的衙门便设在督察院中。
“陈帅稍候,王抚治马上便至,在下先行一步往酒楼去,恭候陈帅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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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瑞武将陈望带到了督察院的二堂之中,和陈望告了一声罪后便退出堂内,向着侧方行走而去,只留陈望一人在二堂之中等待。
陈望并没有等待多久,头戴着乌纱帽,身穿着一身绯色文官常服的郧阳抚治王鳌永,便已经是从外走入了堂中。
王鳌永此时已经年过五十,但是保养却是极好,面色白净,长须及胸看起来倒是温文尔雅。
对于王鳌永的这样的贰臣,陈望心中极为鄙夷,但是此时并不是翻脸的时候。
“末将陈望,参见王抚治。”
陈望站起身来,向着王鳌永行了一个军礼,他穿戴着甲胄自然不需要行大礼。
“陈总兵勤于国事,远道而来,无需多礼。”
王鳌永笑着挥了挥手,而后便走到了二堂的首座坐下来。
在经过了简短的问候之后,王鳌永直截了当进入主题。
“陈总兵说是有要事相禀,不知道是何要事?”
王鳌永目视着陈望,陈望没有直接领兵进剿北部的流寇,而是先行来郧阳见他,还言称有要事相议,让他颇感疑惑。
“抚治容禀,此番窜入郧北山区的流寇规模在万人之上,贼首托天王常国安乃是昔日三十六营流寇之一,原自均州一带受抚,对于郧北地理极为熟悉。”
“流寇打破乡里,民众之间又有乱民与其勾结,末将派遣军兵进剿,常常为其所知,流寇仗骑兵之利一路转战,旬月以来我部一直收效甚微。”
王鳌永眼神凝重,常国安却是三十六营时期的大寇。
陈望所说的事情他也都清楚,常国安近日在大掠诸县,连破乡里,各地告急的雪花如雪花一般蜂拥而来。
常国安对于普通的百姓不管不顾,只将矛头对向当地的士绅官宦。
郧北之地,一时间人心惶惶,很多人都携家带口要往府城来避难,这些事情他都知道。
这些当地的士绅官宦被害之后,在朝中引起不小的风波,朝中非议汹汹,对于他的名望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想到这里,王鳌永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
陈望说话之间,心神一直都在放在王鳌永的身上。
王鳌永的神色变化自然是没有逃过陈望的眼睛。
“陈总兵如是所言,可是已有破敌之策。”
王鳌永到底是宦海沉浮多年,神色很快便已经是恢复如常,当下向着陈望提问道。
他并不愚蠢,陈望既然将遇到的困难都陈列了出来,又特地往来郧阳府城一趟,自然是有解决的办法。
而陈望,等的正是王鳌永的这一问题。
“流寇仰仗无非有乱民作为耳目,又仰仗山区之地利。”
“抚治管辖郧阳多年,对于郧阳了如指掌,若能得郧阳府内详情之舆图,覆灭流寇,不算难事。”
陈望图穷匕见,郧阳抚治拥有的舆图并非是简单的舆图。
那舆图之上,不仅记载着各处的关隘要地,还记载着各处山民的聚集之地,以及许多不为人知的机要重地。
若能够得到舆图,便等同掌握了整个郧襄山区的一应机密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