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沫看着张一谋，关于合约期限的问题，她这个当女儿的不能替后者做主，

张一谋耷拉着眼皮在考虑，片刻后抬头，眼神浑浊但坚毅：“后年5月合约到期，我也过了68岁的生日。10年太久了，还是6年吧。

75岁之前我对自己的身体和精力还是有信心的，但之后的事情太遥远了，谁也说不好。”

“行，6年就6年！”董坪没有继续讨价还价，而是当机立断道。

“现在可以说说你们给我开的身价了。”张一谋声音低沉，语气异常犀利，完全不似已经66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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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您出资，欢喜直接给您5%左右的股份，同时附带1亿的现金……至于具体的股票数量，咱们后面可以慢慢谈……”

半个小时后，董坪和徐争离开了，办公室里只剩下父女二人。

“爸，他们开出的条件，真的……比乐视那边之前给出的……听着更不靠谱！”

张沫无语地吐槽道，但她知道，董坪说的是真的，不带一丁点儿忽悠和哄骗的成分。当然了，张一谋也清楚，这些价码没有作假。

“董坪很真诚不是么？都明着跟咱们说了，欢喜会赚的更多，从金融方面，从股市里。

我说过要改变，以后拥抱市场，拥抱资本，接受现实……得为你和你的弟弟妹妹们铺路、攒些家底儿，还有我和你阿姨的养老，呵呵。”

张一谋的语气带着决绝，最后的笑声更是听得张沫揪心。她曾经那个骄傲的大导演父亲，自今天起，就算是彻底放下了脸面和荣誉。

外面，已经坐上了车准备回欢喜的徐争和董坪，同样在嘀咕着。只不过对比张一谋工作室那边的气氛，就要热烈得多。

“从后年下半年起，欢喜将成为业内真正举足轻重的巨头！没有人可以拒绝资本的诱惑，哪怕他是声名国际的张一谋。

面对资本的利益，他同样也会放下自我，舍弃过去，现实就是这样。从后年起，他就将是欢喜在资本和金融市场最无往不利的大杀器！”

听到董坪的慷慨陈词，徐争亦是点了点头，“张导的号召力和影响力，用在资本市场和金融市场确实是大杀器。可惜，他只同意签6年，而且年龄已经这么大了。”

“徐导呀徐导，你这就着相了。”

董坪意有所指地笑了笑，随即就瞥向了车窗外；只见商业街墙体上，正是巨幅的《长城》海报。

几秒过后，他语气低沉，信誓旦旦地解释了起来：

“第五代大导演们，尤其是张一谋、陈凯歌、顾常卫、田状状这些人，他们可是出了名的精力旺盛、身体强健。

6年合约期满后，你相信74岁的张导会退休吗？我觉得他不会退休。因为欢喜会在这6年内，给到他过去从业几十年都没有过的财富和资本。

利益会牢牢地束缚住他，锁死他……而资本和金钱对于张导来说，会是对身体最好的春药。他只需要拍好电影即可，不用想别的……”

徐争已经沉默了，哪怕他自己就是从很早之前开始就琢磨着转型做导演、做资本了，可这会儿对于张一谋的转变，他还是有些感慨。

国内的演员，没有不渴望跟张一谋合作的，曾经的他亦然。

可从今天起，以前的那个张一谋就算是彻底没了；他将完全屈服于资本，加入资本。对电影的坚持，亦将不再放置于首位。

……

15号上午，林楠在公司见到了字节系的人，这也算是准股东和字节系高管的首次碰面，对方亲自送来了30号D轮融资晚宴的宾客邀请函。

当然了，林楠只有保障自己3.1%的股份不被稀释的追投权，没有额外参加D轮的资格。

因为微博和360两家，原本就没有被邀请参加D轮融资，而名单亦是早已定下。

“林导，张董最近在忙着D轮呢，走不开。不过自从听曹董说起您之后，他可是一直想和您见见面呢。”

“见我？我只是个小股东而已，有什么好见面的呢？”

林楠说笑道，他此刻是真反应不上来有什么可见的；毕竟字节系的股东那么多，而当前的3.1%股份，真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