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斗之下自然亦有甲士守护,然而区区二十名甲士,显然根本无法与蒙恬所率领的百名亲卫对敌。
他们此时已经陷入重围,仅仅只是靠着三层重甲的防护力在勉强支撑,根本顾不上守护望斗。
“上将军何故攻击卫尉军大营?岂不知,攻击卫尉军,与攻击始皇帝同罪,乃是谋反!”
“况且,”他用手一指已经披创无数,甚至已经有数人横尸的卫尉军甲士,“他们亦是大秦勇士,是上将军之袍泽!”
他咬牙狠狠地开口,这确实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
而蒙恬则是沉默,足足沉默了数息,他方才淡漠地开口:“始皇帝如何?”
军侯陡然一震!
秦军本就十分团结,所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作为卫尉军一部,尽管李斯等人封锁了消息,军侯还是听到了隐约的传闻。
那便是,始皇帝重病,恐大行!
他微微有些踌躇,只是目光扫过蒙恬,以及远处营地外,正带着一干奴兵凄凄惨惨逃跑的蒙恬,他突然摇了摇头。
扶苏是公子,而且是始皇帝大子。
虽然扶苏被始皇帝关进了廷尉大狱,然而此时他依然是公子,而且大秦重视孝道,纵使是死囚,父母逝世,亦会暂时放其归家安葬。
于情于理,这个消息,都不能瞒着扶苏!
他叹息了一声,声音沙哑地开口:“始皇帝重病,无法视事!”
蒙恬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目光如长枪一般看着军侯:“此,便是吾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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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仙使自大洋归来,得见天人,且得天人授法。”
他淡漠地开口:“而后,公子扶苏与吾,于越王宫用天人所遗天书与药渣炼不死之药,得仙丹二!”
“不死之药”四个字一出口,军侯的脸色瞬间剧变。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蒙恬:“上将军可曾虚言?此真是不死之药乎?”
“吾不知是否真是不死之药,两颗仙丹,吾服一颗试药,服后身轻如燕,力大无穷!”蒙恬的语气依然平淡,但是停在军侯耳中,却如同惊雷。
始皇帝在天下百姓心目中,可能毁誉参半,尤其是那些六国遗老,以及儒家子弟,恐怕恨不得食肉寝皮,天天只恨他不得早死。
然而在秦人,乃至秦军之中,始皇帝,却是天日!
尤其是卫尉军,卫尉军是始皇帝亲军,视始皇帝简直如同父母!
听闻始皇帝病重欲大行,军侯的心中亦是感觉大秦顿时如失天日,如丧考妣。
而那些听闻此消息的卫尉军军卒亦然。
若是能够以身代之,纵使十万卫尉军皆死,换始皇帝活,又如何?
做此想法的并不只军侯一人。
而此时听到蒙恬所言,军侯只觉得自己满心惊喜!
蒙恬乃是上将军,纵死亦不会虚言。
况且,方才他在辕门口所表现出来的惊天一幕,也是有力的佐证。
是了,若不是他服了仙丹,又如何会有此等凡俗不能及的悍勇表现?
“如此,上将军可是打算去往琅琊大营送药?”他低头继续问道,脸上出现一抹笑意。
“此是自然。”蒙恬的目光也柔和起来。
“为始皇帝延寿,吾所欲也。然而,军令在此,吾不得不拦阻上将军!”
军侯在望斗上站起身来,端正地向蒙恬行了一礼。
“拜托上将军了!”
而蒙恬亦单手锤了一下胸口:“尔有尔之职责,吾亦有吾的使命!恬此去,若不成功,便死于卫尉军袍泽兄弟之手,作为赔罪!”
“甚好!”军侯仰天大笑。
蒙恬则是默立片刻,忽然挥动手中的铁矛,狠狠一击!
望斗对于领军来说乃是极为重要的地方,故,对于望斗的建造必然也是用尽了功夫。比如这望斗的柱子,为了其能坚韧,故十分粗大。
“咔嚓!”
“好!”
柱子被砍断一根,军侯的反应却是狂喜。
他此时有了一种明悟。
不死之药,恐怕是真的!
始皇帝,或许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