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岁安顿了顿,垂眸长睫颤颤,手攒着裙子布料,发紧的握拳。
脑海里不自觉勾起那晚的事情,现下房内缄默。
佣人瞧着性质不高的小主子也没有起疑,毕竟从她们来着院子里头,舒岁安笑的时候屈指可数。
一声好了把她的神思扯了回来,她收拾好心情,给面子的勾了勾唇角,把妆匣合上后再次抬眸望向镜中的自己。
淡淡地回了一句:“借你吉言。”
人从房里头钻出来晒晒霉气,虽说有阳照射,只不过现下那廊里头还是发寒得很。
舒岁安随手在房里的书架上取了本画集,窝在那儿翻书阅览。
但也就只有风吹过的书页声,她人的精神头不在这上头。
这天时地利人和的,阳光好,茶亦是上好的毛尖,院里头的丫头也在那儿嬉闹着。
只是这般温情,却都暖不到她的心头之上。
院里头的嬉戏声忽然止了,她回神后心中起疑,正想侧眸望下去时,长廊尽头伫立了一个人,不知在那儿站多久了。
眼前浅碧色的纱帘将日光隔挡了一层,也把外头的美景也隔得模模糊糊的。
是易宅谢绝不了的人,也是她意想不到的人。
本以为只是惊鸿一瞥,自此再不会有交集的周应淮。
她愣神了几秒,随即立刻起身,动静太大,膝上的绒被滑落,刚刚搁在栏杆上的长发此刻还有些凌乱的披在左侧。
瞧着她慌忙的身形,不管不顾的只着一双白色绒袜双足落地。
周应淮见状,好看的眉微微蹙着。
他抬手掀起帘子,缓步朝女孩走来,把手中的画册搁在廊座上,伸手把舒岁安扶起。
而当眼前人,似是惊弓之鸟那般,立马退后了半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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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舒岁安立即弯腰勾着脚穿鞋,虽着了毛袜,外头的瓷砖还是寒气逼人得很。
下地三秒后,冷意直钻入脚心。
很是醒神。
只是人一旦慌神,就会手忙脚乱容易出错。
地上的鞋子尚未穿上,人就直直栽进周应淮的怀里头去,跌了一个满怀。
舒岁安不忍细想,只能适时合上眼睛,她也对自己很无语,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这般狼狈生扑周应淮,她估计是历史上的第一人吧?
周应淮这边下意识的伸手接住舒岁安,只看见一个乖软的发顶,怀里的人巴着自己后一动不动,应该是不敢轻举妄动。
在舒岁安看不见的地方,他的薄唇也忍不住溢出一个无声的笑。
前几日他想错了,不是那慵懒高贵的波斯猫,是冒冒失失的小笨猫才对。
他自是不会怪她,大手圈住了她纤细的手臂,不敢用力,怕一用力,这般单薄的人骨头都酥麻了吧。
而且,她那般冷情冷性的人定然不会生出点坏心思,在宴会上见识过几分呢。
眼前的人只不过是着急了些,出了糗被吓得一动不动的。
“对不起,不好意思,我......”
茫然无措的舒岁安话语都没说完,被周应淮扶回去廊座的软垫上,舒岁安正想说谢谢来着。
但周应淮弯腰下蹲,伸手抓住她的脚踝搁在膝头,替她把鞋稳稳地穿上。
小巧的玉足很是玲珑,但隔着袜面,他都觉着寒。
想必,应是气血不足。
直到现在,舒岁安还是一脸懵的。
从他出现那刻,她好像从未正常过。
女孩儿不明所以的微微低头,看着为自己穿鞋的男子,而他似是收到感应,仰头与自己对视。
如此矜贵的人,身上总是不免被赋予光环的。
她可没少听,没少看。
拧着的眉没有一刻放松的,那被说有福气的前额都没有松乏过。
周应淮无视她那副疑心重重的神色,起身拢了拢外套,翩然地落座在她对头的位置上,顺手把手旁的画册拿起,推到舒岁安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