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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岁安想起,她赠予言淑慧的物件确实从未见过她随身携带,不管是手制的挂坠还是首饰,从未。
“友情一开始就不纯粹,更不提日久消磨中在时光里变了味。你在她口里一直就是个一文不值的讨饭的,是一个脸皮厚却会装腔作势的心机女。”
舒岁安可以感受到此刻周应淮下意识伸手捂住她的双耳时的颤抖,可以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明明很温暖,但是杨倩的声音像是毒蛇的信子,可以穿透掌心刺入她耳中。
“你别说了。”冯润华蹲下,手攀上杨倩的肩头,但她像是听不见那般,声音愈发的尖锐。
“她面上的得体只针对上位者,而她的刻薄只留给你,舒岁安你可曾知道,前些日子有关于你的满城风雨可少不了她在背后推波助澜。”杨倩语气轻佻,带着讥讽。
“杨倩——”冯润华手指使力,本就没有二两肉的肩膀明显感觉到生疼无比。
只是杨倩并没有任何停下的感觉,那一瞬间仿佛山洪暴发般吐露她长期以来的压抑的情绪。
她又笑又哭,世人都说她不知天高地厚攀附权贵,那他们何尝不是呢?只不过自己把野心外露担了个不知所谓的虚名罢了。
而之前所谓的好友,也是互相利用的角色,彼此间都掺杂着不纯,何来友情……
背后是杨倩痴狂的阵阵发笑,笑声让人毛骨悚然。舒岁安已经稳定情绪,人已经停止抽泣了。
冯润华朝背后看了眼,随即视线落在杨倩身上,扭头叹气。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周应淮面上毫无波动,不动声色的把人搂得更紧,用毕生的修养隐忍着不发,他几乎是从牙缝间逼出一句话:“管好你的人。”
随后牵着舒岁安走了,门被狠狠地敞开,还未来得及缓冲便被反弹合上。
冯润华抬头瞧着离去二人的背影,又看了看在自己面前此刻崩溃大哭的杨倩,手指松开了她,有些手足无措。
最后千言万语难开口,唯有一句:“何必呢。”
......
舒岁安就像个娃娃一样,随意被周应淮摆弄,从上车替她束好安全带,到车行至小芦筑,一路无言。
他握方向盘的手不由得有些用力,手心都被勒得通红。
舒岁安这样,让周应淮不由想起当年她双亲离世时,也是像这般。
失去灵魂。
他好不容易哄睡了人,她就静静的躺在榻上,周应淮替她掖好被子熄了灯合上房门。
只是房门刚刚合上,周应淮还是听见房里头的哭泣声。
秀华姨也担忧的立在周应淮身侧,只听到周应淮说了句:“让她静静吧。”
临近新年,小芦筑里头佣人也在忙忙碌碌的置办年花和年货,外头的墙壁有留在家中过年的老佣人在翻新墙壁贴春联。
自周婉凝离婚事宜开始,整个年下他都在忙碌,不是替她收拾外面的风言风语,就是替家里头打理各种事务,连他手中的活都不得已交由韩庭桉代为处理。
他从前虽不满周婉凝执拗大小姐的性子,却也不会埋怨她太多,毕竟那是至亲的姑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好歹打断了腿,根是一处的,理应同气连枝。
说到周婉凝,许是又想起她对舒岁安的种种,又会牵连到言淑慧这个人,烦躁涌上心头,不悦之情此刻跃然于脸上,连秀华姨方才给他送的浓茶也压不下去的燥。
回到书房,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万千思绪。
是江绮音打来的电话,响至第五次才接起。
“喂,母亲。”周应淮尽量控制着情绪,语气放缓,拇指和中指放在太阳穴上轻揉,试图缓解自己的难受。
江绮音隔着电话还是明显感受到周应淮异样的情绪,打这通电话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询问他要不要过几天回周公馆过年。
周应淮合起的眸子又瞬然睁开:“周公馆?”
“老宅里头不是有病人嘛,需要静养。”江绮音所提到的病人,是周婉凝无疑了,她与易衔辞离婚后,确实也不适宜住在易家养病。
这段时间易洵之与她也相继的把东西搬回周家老宅。老爷子为此还专门遣家中的佣人收拾了两处院子出来给他们母子俩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