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他都不愿意相信亲生母亲亡故的事实,他在周婉凝的房中收拾遗物时,发现了她藏于首饰匣子中的录音笔。
点开播放键,听到里头是熟悉的声调他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下。
“当你听到这条录音的时候,想必已经是尘归尘,土归土了。”
“儿子,母亲一直都爱你,你要相信。不过我也是第一次当母亲,对你的爱谈不上有多良善,甚至于可能早期还可能建立在利用之上。没办法,我总想着既然丈夫之爱得不到,那么儿子对我的敬爱总归要索取一点吧。”
“瞧着你日渐长大,模样也愈发与那人相像了,我总恍惚是他陪伴在我身侧,对你的爱愈发的深浓,只因为你是我和他的结晶。”
“年少的恻隐早就这段感情的终点是不得善终,做了的事情已经无法回头了,我拆了他的姻亲,把不属于自己的感情捆绑在自己身上,这种感受是真的不好受。”
“年过半百,我期盼你长成,也期盼你能找寻到属于你的爱,但我不曾设想你竟然走我的老路,喜欢上那个不属于自己的人,午夜梦回的时候,我曾听到你唤她的名字,藏都藏不住的温柔,像极了曾经的我。”
“应淮也泥足深陷钟情于她,你也做不到放手,你们可是表兄弟,你们可是表兄弟啊......”
“拉拢言家女并非是她有多么好,我只是想让你及时抽身,莫要深陷男女情爱。但我对她不可能不恨,猜疑之心就像深渊那样无边无际,作为母亲,我只想你此生平顺,言家女匿名寄来的邮件,我不是看不出是局,但我已经病入膏肓,精神一日不如一日,我已经控制不了我的情绪了,所以,她必须死,和我一起死。”
“我此生一直身在地狱,只有一死方能解脱病痛的折磨。”
“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但还是想祝你平安余生顺遂。”
话语就此中断。
他没想到真相如此的残酷,残酷到他无法接受。
他的母亲至死都在算计,为了他算计了全部人,包括对她珍爱的亲人。
他的一意孤行注定就是一首属于他青春的悲歌,这条善自珍重的短信被他收录在手机里头,尽管长达7年的手机早已改革换代好几台,他依旧保留着。
毕业礼当夜,他与远在西南的易衔辞通了一次电话,把录音笔邮寄给周应淮本人。
第二日便坐上前往英国的航班,前往英国留学。
......
听话许久的周应淮,终是在订婚宴上老爷子松了口把他放了出去。
只不过订婚宴席上男女主角都没有出现,大荧幕上出现的只有故去周婉凝的死亡报告清单。
当初作出初步判断的时候,老爷子本人并非迂腐,他是同意法医解剖的,但出来的尸检报告的结果让他不能接受。
死亡真正的原因:过量服用安定。
磊落一生的他怎能接受,顽劣不堪的女儿致死都在算计他们,而仅仅只是因为一份匿名莫名其妙的亲子鉴定书。
上面赫然显示,舒岁安与易洵之的血缘鉴定书是99.99%。
他不容许有足以覆灭家族丑闻的事情来连累子孙,他不能接受女儿恶毒,只能把怨恨祸根移植在舒岁安身上。
那莫名的囚禁,莫名的怨恨以及莫名的伤害都是他建立在维护子孙之上,他只想维护周家这些年来的平和,还有维护属于他的体面。
当夜参加晚宴的宾客无一不是震惊之色,大荧幕上不仅仅有死亡报告书,还有一张亲子鉴定书,而原本舒岁安的位置却成了言淑慧的名字。
那位言家独女。
台上哑然的周邦国苍老的脸上布满眼泪,他不可置信的仰头看着荧幕上重复播放的重重证据与照片,脚步虚浮的跌落到台下,台下接住他的是远赴而来的叶君尧以及他身侧的沈蔷。
他说:“我说过,您会后悔的。”
这句话,他在密谈那夜已经说过一次了。
劝慰老爷子查清楚,莫要做出遗憾终生的事情,但他丝毫不怀疑女儿的动机,甚至为了遮掩女儿犯下的丑事牵连无辜且被害者。
那他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与周婉凝那般如出一辙呢?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软肋,但不能因为软肋而伤害无辜的人,那无辜的受害者还在拘留所里苦苦地煎熬。
待周应淮等人前去接人的时候,被告知舒岁安已经被提前保释了。
属于她的痕迹也被人刻意抹去,连同她这个人都好像没有存在那般。
老爷子也像是突然苍老了许多,托叶家人出面告知永久隐退,人就此病恹恹的养着。
小主,
叶君尧昙花一现像是为了见证什么,随即赶回西南。
西南当夜也出了一个震惊人的公告:易衔辞辞任,由叶君尧接手他全部的职权以及担任他的职位。
一夕之间,易家树倒猢狲散那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的人说是因为叶家早已一手遮天,叶家君尧早就独揽大权夺权了,有的人说是因为易衔辞痛失爱人,得知一些不为人知的秘闻随即垮掉身子,隐退修养。
在坊间各有各的说辞中,当事人易衔辞已经搭乘一架私人飞机前去淮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