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无论她怎么样,怎么撇清干系,身侧的人好像都忍了下来,并未受她影响。
周应淮笑了,随即合上了手中的安徒生童话放置在枕畔,有力的手肘支在枕上,看着那倔强的背影,疲倦在那一瞬稍稍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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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伤,我用余生还给你,好吗。”
安静的卧室里,他声段沉缓,语气温和认真,让人辨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舒岁安承受不住他这样的馈赠,终是没有再应声。
他不知,事到如今,不管曾经是否存在误会错过,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已经不能回头的岁月,她与他,已经走向不同的岔路,分开太远了。
她开始害怕他的靠近,害怕所有事情回到原点,成为困住她的樊笼。
......
清晨8:25分,冯润华走到书房门口,步子不由地放轻。
因为在他上楼至拐角处,周应淮已经用食指抵在唇上,示意他动作不要太大。
书房门开着,灯光洒满书房各个角落,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他的书房,很难想象他是这般偏执的人,拥有了往昔关于舒岁安的一切。
包括不限于画架、画册、画本、画笔、颜料以及她往昔胡闹时的一些儿戏画作,以及那本早被她遗弃在画室的画薄,也被他寻了回来放置在书房显眼处,方便拿取。
若干年前,舒岁安在学业吃紧的情况下,在小芦筑里研习的画作,临摹的字帖数不胜数,而那些被她眷顾翻阅过的书籍也被放置容易取的位置上。
而关于她所喜的都被一 一珍藏,冯润华知道,因为那些东西都是因为她而存在。
她曾说:“一盏茶,一缕阳光,倘若能够入眼入心,受益终生。”
若干年后,周应淮名下所购置的房产被人拍卖过,流落在外面的种种都被他高价一 一拍回,大到一个书架子,小到一本书册子,全都被他有心重金寻回。
坊间传闻,若得周公子青睐,发家致富指日可待。只是外人不知,周公子买的不是物件,而是物件本身的来源。
冯润华止步,是因为周应淮坐在书房一角的沙发上,侧脸轮廓紧绷,出了神的直直望着楼下庭院放空神思,那双深邃的眸子早已没有先前对待舒岁安本人时夹杂的温柔,反而凝聚着冷冷的寒。
上一次出现这种神情的时候,多年前冯润华曾亲眼目睹过。
2014年中旬,他蛮狠硬闯易洵之在英国的寄宿的私宅,二人之间不知发生了什么龃龉,最后便是以易洵之的房东报警为结果,周应淮被当地警方带走,人被判非法侵入住宅罪。
江绮音等人闻讯后,在国内急得都被逼出了血泪,尚未来得及伤心,便需要托着病弱的身子长途跋涉到异国他乡寻求易洵之,求他作为当事人私下和解。
冯润华与韩庭桉得知消息后,也连夜飞往英国,他们都是业界公认的精英。
他们以周应淮代理律师的身份约见了易洵之方的代理律师,双方拉扯谈拢数月,最终达成和解的协议。
再见周应淮时,已是几个月后,这几个月下来他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不仅仅是身体,更是精神上,想的是老友重逢却不曾料到,老友的身体彻底垮了,人也变得无常。
特别是他车祸后受伤的左腿,在拘留所的待遇并不好受,更何况是异国他乡的拘留所。接到人后,骄傲如他不容许别人搀扶他,只是腿脚的麻木让周应淮意识到,疼痛是存在的,
他当时说:“我有你们,她却没有......”
冯润华听后沉默无言,身侧的韩庭桉听后则是忍不住崩溃大哭,哭得像个孩子。
此后周氏股票大跌,周应淮的职业证照被永久吊销不得在从事相关行业,而噩耗排山倒海的来。
出了这等丑闻,尽人皆知,周氏根基深厚,即使舍一些也还可以存活,但才刚刚上有起色的事务所根基不深,事务所主代理人还出了事,本就摇摇欲坠的合作关系瞬间宛如一盘散沙。
合作方跑的跑,违约的违约,赔付的赔付,韩庭桉在处理完周应淮之事的手尾后,也递交了辞呈。
在辞去事务所合伙人的职务前,又毅然的把自己手中的股份尽数抛售,刚好可以掩了事务所的债,自此三人合伙的事务所也只剩下冯润华一个人在苦苦支撑。
韩庭桉自此隐居在韩家数月,做一个闲云野鹤的逍遥公子哥,之后突然又上山静修。每天在山上的寺里听晨曦钟鸣,吃斋念佛,闲时喝喝茶抄抄经,过得与山上出家的师傅一样寡淡。
冯润华曾特地前去寻他,韩庭桉站在山下的亭子里目送他来时的蹒跚,早早的给他沏了茶歇脚,最后两人也只是喝了几盏茶,并未多言。
只是冯润华离去时,韩庭桉说:“错了就是错了,我们都迈过不去。”
冯润华背影僵了一下,随后一言不发的下山了,车内他一个人从哽咽到哭得不知所措。
错的何止一个人呢.......
风波过后许久,某天他前去周公馆探病,走到主卧门口正好听到他不知道和谁讲电话。
“他不说没关系,我有的是手段对付他,告诉他,我若想他求生不能,在淮安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我可以陪他耗下去。”
小主,
冯润华瞬然愣在门口,他一度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他记忆里的周应淮不是这样的。
他的挚友,是一位温润儒雅的翩翩公子,出身显赫,面貌俊朗,性情还公认一等一的好。
曾经的他能够虔诚的诵读手中律的法尺,就连他手下接的刑事案件的刑犯都能够冷静分析,公平对待。
为什么如今会变成这样了呢?
深知不可为,而为之。
不仅仅挑战为人的道德底线,还挑战法的界线,如此的冷酷无情,漠视一切。
眼前人真的是他认识的周应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