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说过,这座城对她来说变得太快,让她觉得无所适从,陌生得很。但是看着熟悉的街道,她依旧感觉到温暖。
有些东西是深入骨髓里,刻在骨子里无法遗忘的,譬如共同走过的路,在这里发生的种种。
这便是注定,难以割舍的情。
8年前的周应淮,一笑便能惊艳所有人的岁月,能够让所有人都轻易的爱上他。
8年里的周应淮,似乎随时都能在各处看到他的身影,也在微笑,但细看却发现只有皮囊在笑,笑意未达眼底。
那笑,带着疲倦,带着虚假。
失去舒岁安,生活对于他而言就是一成不变的忙碌,忙碌点好,忙碌点就没时间去想其它了,就连私生活都不带半分色彩,只剩下工作。
人人都说他心狠,人人都说他狠得没有半分人情味,就像一个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没有任何血肉铸成冷血无情的人。
只不过他们不明白,笑容的背后都需要承载一份美好,譬如:因为什么而微笑?
他已经没有微笑的理由了。
8年后的周应淮,历尽沧桑,终于找到属于他展颜的理由。
冯婉君知道,纵使现如今舒岁安病了,但对于周应淮来说依旧是最为珍贵的财富。
会认真调动她的情绪,努力的找回曾经的她,他不去计较过去的7年,嘴角的微笑带着苦涩,却还是依旧愿意流露,只因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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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依旧寂静,秀场的纷争似乎抽走了舒岁安所有的精力,舒岁安在他怀里安然睡着了,殊不知她睡着前,无意识的喊了一个名字。
“文鸳。”
冯婉君也听到了,她知道,那人笑容应该很灿烂,很释然。
有一种尘埃落地的安然。
.......
但尘埃落地注定只是一场华而不实的梦。
这天上午,江绮音应好友邀约,一起外出看戏剧,中年人聚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更何况这些年她身边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周应淮长年不着家,她自然寂寞居多。
临近中午,程澄来了,坐在她身侧含笑的给她送毛巾、添茶,照顾得她喜笑颜开,体贴周到。
江绮音接过毛巾,擦拭手得同时对程太太说:“以后谁有福娶了你家闺女,真是三生有幸。”
这话可以说是发自内心了。
“欸,这话就说早了。”程太太看了眼女儿,眼里有着藏不住得骄傲,但数落起女儿来,嘴巴却是丝毫不客气了点:“这不过年了,转眼就28岁了,男朋友都没着落,快愁死我们夫妻了。”
程澄坐在一旁笑了笑,并没有搭话,看着是乖巧的一个娇娇人儿。
江绮音劝道:“儿女都大了,想法做事都有自己的主见,管不了。”
这话说的也真,但客套也是真的。
程太太接过女儿递过来的糕点,她把糕点搁在江绮音手侧,颇有眼力劲:“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总要比男人被世俗难接受一点,过了二八年华就会被人指指点点;男人过了30岁都人人夸是黄金期。就像你家应淮条件,你不用愁也实属正常。”
江绮音终于笑了笑:“这话被你说的,忒怪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你呢。”
“听说曾家那丫头追着应淮跑,与他绯闻都满天飞了,怕是好事将近了吧。”
亲热的话语,倒是夹杂着几分试探。
毕竟自己女儿有什么心思,做妈的哪有不清楚的呢。
江绮音的嘴角始终挂着笑,并没有任何的失仪,上流圈子消息本就流通,她慢条斯理的拿起叉子捻了一小块橘子瓣咬了一口。
好酸。
“纯属谣传,应淮都没和我提过这事,他不上心,我也不怎么管,外头的人瞎捣鼓,倒是让你们看笑话了。他若有心,我烧高香阿弥陀佛了。”
程太太似笑非笑:“倒也不是不上心,说不定他有,你这边不知道。”
这么一句话,江绮音听入了耳,眸子微闪,委实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