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的身份类似监军,向知县明摆着不相信那些吏员,也不怎么相信朱铭。
衙吏也来了几个,隶属于户案和兵案,掌管钱粮账簿什么的,民夫也归他们调派。
来到打谷场扎营,生火造饭,只等着小白员外自投罗网。
……
在弓手们登岸之初,小白员外就已经知道,还专门派人去打听具体情况。
此刻,他正在跟自己的“谋士”黄春和商议。
“祝二真被杀了?”小白员外问。
黄春和点头道:“千真万确。俺问过城中街坊,都说祝二带着属下,当街与弓手厮杀。他那些手下,个个手持利刃。反而是官府招募的弓手,武器乱七八糟不成样子。”
小白员外愤恨道:“看来祝二这厮,是真的贼心不死,聚众谋反被知县察觉了,就怕会牵扯到咱身上。”
黄春和说:“应该不会,咱只是与他合伙做买卖,全县种茶的有几个不跟他合伙?也就那老白员外,仗着自己在县衙的威望,完全不理会祝二的威胁,直接与卢官人一起卖私茶。”
小白员外忧虑道:“这次的官兵,该不会真能破了黑风寨吧?”
“难说,”黄春和摇头道,“杨俊死了,杨英不得人心,压不住那些山贼。但黑风寨毕竟占着地利,上山就那一条道,官兵再多也施展不开。谁输谁赢,只有打过了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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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间,一个家仆跑进来汇报消息。
“谁人是弓手头领?”小白员外问。
家仆说:“上白村的小朱秀才,就是那个外乡来的少年,他一直在发号施令。还有个中年,俺与相公进城时见过,是向知县身边的仆人。”
黄春和猜测道:“俺打听到的消息,是朱秀才投了向知县,还大闹县衙,跟县衙那帮胥吏作对。这个仆人,怕是向知县派来的监军。”
小白员外笑道:“朱秀才投了向知县,就是跟白宗望(老白员外)闹翻了。大闹县衙,必是出自向知县授意。这两个人,今后可以合作。等息兵之后,俺就带着财货,去走走向知县的门路。”
“正当如此。”黄春和说。
小白员外又问:“船上可守得森严?”
家仆答道:“那些弓手都去了打谷场扎营,恐怕船上也没剩下几个。”
小白员外冷笑道:“却是个不会打仗的,贼寇若来夜袭,定把他的粮草烧个精光。俺这就去劳军,带些美酒,且送他一程。”
作为本地大户,官兵来了,小白员外必须去犒劳。
带着猪羊美酒去打谷场,小白员外一副良民模样,热情说道:“军爷们来得好啊,俺这村子,挨着那黑风寨,日夜都提心吊胆。若把贼人剿了,俺今后也能安稳觉。区区薄礼,不成敬意,只求能够慰劳将士。”
“好说,我正渴得很,就缺美酒润润嗓子。”朱铭笑道。
小白员外连忙说:“军爷若喜美酒,等剿了贼寇,俺再送些过来。”
朱铭伸出三根手指:“三百斤好酒。”
小白员外心头骂娘,脸上却赔笑:“村中美酒不够,俺让人去县城里买。”
“哈哈,你是个醒目的,”朱铭开心大笑,随即招手道,“走近前些,今晚一起喝酒。”
小白员外不疑有他,躬身上前。
锵!
一声龙吟,宝剑出鞘。
小白员外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刺入胸膛的宝剑,指着朱铭说:“你……你……”
片刻之前,他还在想着把朱铭灌醉。
张广道和陈子翼同时发难,刀枪齐出,斩了小白员外的两个亲随。
其余家仆,吓得腿脚发软,连跑都不敢跑,抱着酒坛子当场跪下,嘶声哭嚎道:“军爷饶命啊!”
向知县的家仆监军,此刻也两股颤颤,躲到一群民夫当中藏起来。
小白员外还没死透,朱铭又补了一剑,随即喝令道:“县尊有令,白宗敏勾结反贼,随我去白家宅子抓捕余孽!”
杂兵和民夫留下,正兵也留了三队,剩下的全部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