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8【毫无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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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尹聂山,因为需要协助守城,而且也算得上高层,所以有资格参加这场聚会。

真就只是聚会,并非正式谈判,初次接触互相试探而已。

结果赵桓沉不住气,试探刚刚开始,他就直接露底了。甚至是露他自己的底,没有跟大臣们商量过,耿南仲只让皇帝用帝姬套近乎,皇帝却临场发挥要封什么汉王!

聂山已经看傻了,朝中君臣都这么做事的吗?

他久在地方做官,调到京城的时间很短,根本无法理解这群人的行为模式。

副宰相赵野带着狐疑的眼神,看向白时中和李邦彦,他始终感觉情况不对劲,似乎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同为副宰相的张邦昌,暗暗琢磨眼前形势,一发狠也跟着说:“朱经略与朱元帅久负天下人望,陛下潜邸之时亦为天下赞颂,明君贤王共治天下,必可再造华夏盛世!”

此言一出,赵桓、白时中、李邦彦都跟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张邦昌先投蔡京,再投王黼,再投蔡京,再投蔡攸,虽然没怎么作恶,但摇摆速度太快,就连朝中奸臣都看他不顺眼。

赵桓若是腾出手来,第一个要干掉的是童贯,第二个要干掉的便是张邦昌。

“咳咳!”

李纲咳嗽几声,看向一直沉默的耿南仲。

耿南仲乃是东宫旧臣,他现在说话分量最重,权势其实已经超过几位宰相。

可惜,耿南仲跟赵桓一样,被宋徽宗打压近十年,上司(太子家令)还被宋徽宗弄死,已经养成一种懦弱多疑、遇事逃避的性格。

这个时候赵桓表现太拉跨,就该耿南仲出来收拾局面,偏偏耿南仲害怕说错话而背锅!

接到李纲的反复咳嗽提醒,耿南仲似乎如梦初醒,他举杯笑道:“诸君且饮酒,正事改日再谈。”

“对,今日是给贵使接风洗尘的,”吴敏连忙岔开话题,连敬称都用上了,“军国大事,有的是时间慢慢谈。在下先敬贵使一杯,遥祝经略相公与元帅郎君安康!”

石元公捧杯道:“俺代相公与郎君感谢阁下好意。”

果然不再谈正事,一番宴饮之后,石元公被带去休息。

众臣陆续散去,只剩赵桓与耿南仲。

之前唯唯诺诺不表态的耿南仲,此时却来埋怨皇帝:“陛下不该说封王之事一来有损君王威严,二来太早暴露我方底细。”

赵桓现在也冷静下来,后悔自责道:“刚才是朕糊涂了,不知怎的就说了胡话。”

耿南仲安慰道:“好在没有敲定此事,还能有所补救。且朱铭派来的使者,颇为通情达理,并非金国使者那般无礼。”

赵桓点头道:“是啊,这位石先生着实不错,见了朕虽然没有下跪,但也长揖重礼恭言问候。那金国使者目中无人,莫说行礼,连问候之语也不说。”

“终归是我大宋士子出身,”耿南仲说道,“臣听人言,石先生是朱铭做濮州太守时收的随从,早年间也曾考取过大宋举人。对于朱铭而言,石先生是元从老人,便如臣在陛下潜邸服侍。这样的元从,如今却只能来做使者,朱国祥似乎更重用张根等人。陛下可曾想过,朱氏父子也有嫌隙。”

“他父子有甚嫌隙?”赵桓问道。

耿南仲分析说:“川峡之地,是朱铭带兵打下来的,却是朱国祥在治理。朱国祥可以任用官员,掌握着赋税钱财,而朱铭却只能带兵打仗。说句妄言,像不像李渊与李世民?”

赵桓下意识点头:“有道理。”

耿南仲继续说:“而那石元公,像不像天策府的谋士们?”

“然也!”赵桓拍手大喜。

耿南仲说道:“公然赐予高官厚禄,恐怕石元公不会接受。但可以私下接触,许以金银财宝,再隐晦说些离间之言。”

“如何离间?”赵桓问道。

耿南仲说道:“可与石元公说及天策府旧事,如果强行攻破东京骤然建立新朝,恐怕会鸟尽弓藏!只有留住东京不攻,朱铭和石元公才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