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我们才要谨慎,不能在这里吃败仗,”耶律松山道,“徐徐撤兵吧,敌军的战车很难追上来,我们可以从容撤回伊州城。如果敌人敢追来,就骑兵全部出动,扰乱他们的车阵,趁机全军反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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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查剌阿不觉得这主意不错,勒令全军诱敌性后撤,同时观察明军的具体反应。
西辽敢诱敌后撤,吴玠就真敢追。
即便西辽步军大阵都还完整,只是在徐徐往后退而已,吴玠还是指挥全军追上去!
这次空心阵变成了却月阵,车夫们把绳套斜挎在肩上,推着战车就往前缓缓追击。冷兵器步兵和骑兵,则在却月阵内时刻跟随。
萧查剌阿不顿时大喜,勒令全军骑兵快速出击,绕去却月阵的后方杀入。再不济,也要在明军变阵防守时,通过骑兵扰乱那些车阵。
这种轻车阵其实间隔很稀,120两战车组成却月阵,战场宽度已经接近两里。
敌骑大老远的绕过来,等他们绕到后方时,早就从却月阵变成空心圆阵。而且结成圆阵之后,略微调整并休息,竟然以圆阵姿态继续前进,后方战车全部背对着绕后的敌骑。
圆阵前进,自然无法保持整齐,各处战车都显得参差混乱。
萧查剌阿不亲自站在楼车上,用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他以为明军车阵混乱了,立即下令举旗吹号,让已经绕后的骑兵全力冲锋。
独轮战车转向非常快,为了保险起见,冷兵器步兵已然出阵防御,保证背对敌军的战车转到正面。
车阵参差不齐又如何?
那叫叠阵!
反而是这种轻车营的进攻姿态。
当轻车营发起进攻时,都是波浪式交错推进,不管你是骑兵还是步兵,强行从正面直接击垮。
想破这种车阵很简单,用大量“死兵”来顶住其恐怖火力。
满清最开始遇到朝鲜火枪手,尝试到了死兵战法的美妙。他们让骑兵一人双马,刀砍空马疼得战马发疯,强行冲开朝鲜火枪手的拒马。空马如果冲不动,就连人带马一起冲,战马虽然怕死,但只要砍得马儿发疯就行。
这种死兵战法,对付明军时败多胜少,于是又发明出楯车兵来做死兵。
楯车别说大口径火炮,就连小口径火炮的近距离攻击都挡不住。楯车的主要作用,是遮挡明军的火炮霰弹和火枪子弹,那才是明军的主要杀伤武器。
像俞大猷式的轻型战车营,根本挡不住楯车死兵的推进。
你就算把楯车兵全部打死,满清的后续部队也接近了。
明军吃亏之后,再次改进车阵。
比如孙承宗的终极大阵,里里外外有十层战车空心阵,满清楯车死兵根本就不够消耗的。但这种大阵太笨重迟缓了,防守有余,进攻不足,须得配合大量骑兵才行。
而明军的精锐骑兵,却已经有了自主意识,一般的文官督师根本指挥不动。
此时此刻,西辽骑兵却是在硬冲。
由于后方战车转向需要花时间,西辽骑兵已经安全冲到几十步内。
骑兵全速冲锋之下,如此近的距离,瞬息之间就能冲到阵前。
“轰轰轰轰!”
上百门小炮陆续发射,冲到三四十步内的敌骑,突然成片成片的倒下。
射出的炮弹变了!
在吴玠下令出击之前,全军休息了一阵。
就是在那时,所有的子炮筒,全部换成铁珠子般的霰弹,几十步的范围内犹如天女散花。
这玩意儿在大航海时代经常用,并非用来轰击敌舰,而是用霰弹近距离轰甲板。无数霰弹往甲板上轰,敌舰的水兵和水手一死一大片。
但敌骑还是冲得太近了,后续骑兵源源不断过来。
可弗朗机炮射速太快,前三炮平均耗时不足10秒,之后的射速也在15秒左右。
一个又一个子炮筒换上去,一片又一片霰弹飞出。
火枪手也在射击冲到一二十步外的敌骑。
战兵全部越过战车,各种冷兵器齐出。甚至还有战兵,挥舞着长刀砍马腿,把那些零星冲过来并被迫减速的敌骑砍得人仰马翻。
甚至有个别敌骑,一头撞在战车安装的拒敌长枪上。
战车之外数十步范围,随处可见到处是尸体。
弗朗机炮还在速射状态,西辽骑兵却已冲不动了,幸存者魂飞魄散的逃离战场。
吴玠说道:“传令,原地待命,冷却炮管,收拢炮弹。”
萧查剌阿不那边,却是一脸呆滞,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艰难下令道:“全军向寨堡靠拢,依托寨堡结阵防御,交替渡河撤回伊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