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仰起头想了半天,突然噗嗤一笑:“妾也说不清楚。”
“当初袁家和甄家提过两家的婚事后,阿母马上就答应了。”
“我当时还很害怕,惶惶不可终日,害怕不知道哪天就要嫁出去了。”
“结果我提心吊胆过了一年,袁氏那边毫无动静,我去问阿母,才得知夫君一直呆在涿郡没回来。”
“我当时想不通,大家都说成家立业,怎么夫君好似对成婚不感兴趣似的?”
“还是那边过得很好,所以不想回来?”
袁熙笑出声来,手上加重了力道:“那边过的什么日子,前几天我都和你说过了,饭都吃不饱,能算什么好日子。”
甄宓连忙求饶,才捂着胸口道:“妾知错了,夫君若不说,妾真的不知道那里会这么苦。”
“妾随夫君去涿郡后,一定会实力适应过苦日子。”
袁熙摇头道:“没必要特意吃苦,北新城已经比之前好了不少,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过得更好么。”
“你刚才说到哪里了?”
甄宓想了想,又道:“妾等了夫君一年,然后又是一年。”
“那两年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冀州处处在打仗,连邺城也被黑山贼打了进来。”
袁熙听了,说道:“听说那时确实凶险,甄家怎么逃过去的?”
甄宓说道:“甄家府邸下面有密室,危急时候待个几天是不成问题的,幸好邺城之围很快就解了。”
“那时候妾已经等了两年,年纪越发大了,邺城里面也有风言风语,说甄家高攀,结果袁氏反悔了。”
“妾心里有些不忿,明明甄家什么都没做错,当时也是袁家向甄家提的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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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间,妾日日夜夜坐在小楼上,感受韶华飞逝,有时心里便怨怼起从未见面的夫君来。”
袁熙忍不住笑出了,“你就那么着急?”
“你再早几岁,新婚之夜不更加吱哇乱叫?”
甄宓听了,气得狠狠在袁熙胸口打了一肘,“夫君长得好模样,看上去像个谦谦君子,怎得言语如此粗俗,真是人不可貌相!”
袁熙连忙赔罪,甄宓这才满意,继续道:“直到那日,听闻夫君从涿郡回来,妾心中好奇,想看看这晾了妾三年的人,是什么模样。”
“妾便求了四姐,带着妾去了袁府,然后便见到了夫君。”
“那时候,夫君正在做糖糕,对进来的家姐和我视若无睹。”
袁熙想了想,不禁汗颜:“当时所用之物,其实颇为昂贵,所以不想浪费了,以至于你们进来时我都没注意到。”
甄宓抿嘴一笑:“但对妾来说,从未见过有士族之人,那么认真对待食物的。”
“当时妾就在想,夫君真的与众不同呢。”
“后来便是妾听夫君讲起涿郡的趣事,不禁在想,夫君宁愿呆在苦寒的北地,也不愿意回来成婚,那地方一定很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