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晚上行船也有危险,而且明日一早就起东风,玩不了几个时辰到吴郡。”
袁熙看了看天色,见日头已经偏西,不禁沉吟起来,这个时候再过一两个时辰就天黑了,便道:“好,那我便在驿馆下榻好了,你自去忙你的。”
步骘听了,不由苦笑一下,便要倒退着离开,袁熙见了,奇道:“子山怎么了,你平时可不是婆婆妈妈的人。”
步骘尴尬道:“大王都忘了,臣要是说出来,只怕是成了佞臣了。”
袁熙突然醒悟过来,叹道:“我前段时间遭逢了一件事情,竟然是下意识将这件事情忽略了。”
“女郎尚安否?”
步骘连忙道:“尚安,就是有些忧思,臣只能听之任之,不敢因为这些小事扰了大王。”
袁熙出声道:“今晚驿馆你让人安排些便饭,我和步家女郎见一面,有些事情,我想和她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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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练师见步骘回来,听到袁熙要见自己,先是面上一喜,随即步骘说袁熙有话要和自己说,当即脸色黯然下来,说道:“大王这么说,八成是要让妾死心。”
“为这事劳烦了叔父,妾实在过意不去。”
步骘叹道:“侄女莫如此说,兄去世前将你托付给我,我说不得要给你找个好人家。”
“然而别家我还能拉下老脸,但你我知道你属意大王,那我能使到的力气便微乎其微了。”
“大王如今已经有了天子气象,在他身边未必能够安稳一生,若大王对你无意,你也不要伤心,一切只看造化便是。”
步练师连忙俯身相谢,但贝齿却不由自主咬紧了嘴唇。
到了晚上,她梳洗打扮好,坐上马车,惴惴不安地来到驿馆,被孙礼带进厅堂后,却看到袁熙正坐在桌前,见她过来便起身迎道:“一年不见,女郎安好。”
步练师连忙拜道:“多谢大王,妾一切都好。”
“闻大王击败魏国,平定冀州,夺回邺城,妾不胜欣喜,恭贺大王早日成就大业。”
袁熙微笑道:“承女郎吉言,每每听到女郎声音,心下就平静不少。”
“上次一别经年,时光过得如此之快,让人不胜唏嘘。”
他引步练师坐下,看对方神色有些不安,想了想,便出声道:“我因为军务繁忙,却是对女郎有所”
步练师连忙道:“大王志在天下,妾只是一介女流,岂能妄想,如今能和大王说几句话,妾已经心满意足了。”
袁熙望着窗外明月,突然叹道:“其实我一开始,却不是因为女郎本身而忽略的,而是另有一层原因。”
“我”他犹豫了一下,“我有位夫人,便是在徐州结识的。”
“彼时她年纪尚幼,且家里和我有些龃龉,她和我见了几面,最后一次是在这城里。”
“彼时我无法给他承诺什么,两人就这么分道扬镳,结果再相遇的时候,却已经是几年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