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对老仙姑,有点成见。”唐赛儿倒是不怎么隐瞒,有些无奈地说:“他悄悄给俺说,教里虽然大部分都是好人,但有些管事儿的,总是喜欢无事生非,想方设法给自己谋好处。”
“他说,他去城里,反倒听见有人说闲话,说咱们白莲教,就是一群地痞无赖。平日里无端滋事,勒索好处。遇到大事就联结其他邪教,非要搞乱天下,给自己谋好处。俺们的名声,都给他们败坏了。”
“那这确实不能忍。”彼得神父点头赞同道:“这位僧侣说得对。这不是骂你们是犹太人么?”
“呃……”唐赛儿看起来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典故,挠了挠头,说道:“俺也是……大概也是这么想吧。虽然俺年岁不大,但也不是傻的。他这意思,不就是怀疑老仙姑她们在煽风点火么……”
“大先生与他们的关系,也很一般。他和大和尚来往多一些,还互相借经书读,但却不怎么喜欢老仙姑她们。”她又提起了另一个人物:
“爷娘之前送俺去他那边开过蒙,所以他就专门托大和尚给俺带话,说既然当过俺的先生,就得帮扶到底。老仙姑这群人,沉迷怪力乱神之事,用旁门左道招揽百姓,哪怕声称自己本心是好的,时间长了也定然会生出祸乱来。他说,现在世道混乱,也不好强求什么,但俺今后一定要自重,要恪守本心。总之,都是些大道理。”
“但是,这件事情上,大先生也很纠结。他怀疑老仙姑心眼多,心思不纯,但也一样怀疑官府。大和尚说,其他庄子还没闹出事儿的时候,大先生就认定官府使诈了。”
“他是怎么推断的?”王大喇嘛也有些好奇。
“大先生是读过四书五经的人,当然清楚。”唐赛儿说:“春秋里说,‘币重而言甘,诱我也’,因为那时候就有很多相互诱杀的例子了。像这种贪婪而没有信用的人,突然信誓旦旦地做出保证,给出特别优惠的条件,肯定不会安好心,傻子才会上当。所以他很明白地告诉学生们,官府的保证根本不足以相信。”
“他心里还是觉得,应该召集、训练乡亲,提前做好准备。但他又一直看老仙姑不顺眼,认为她们是胡搞。其实也没办法,别说他,换俺,也不知道这个事儿怎么决断好……”
“那最后,是怎么闹起来的?”王大喇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