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康想了想,觉得这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这次远征并不算保密。我估计,所有主要势力,都是有所了解的。”他说:“马穆鲁克哈里发和那些请求我们介入的大小军阀,肯定早就请过周围其他同宗教势力了。”
“只不过,教友们要么上来就狮子大开口,开价实在太高;要么就过于不靠谱,乃至攻打敌人之前先想着吞并他们——鉴于历史上的各种案例,我更倾向于二者兼有。所以,实在没办法,才过来求我们帮忙。这种可能性才是最大的。”
“所以,周围的人应该都知道我们要去埃及,这个战略目标是没法隐瞒的。而且,因为埃及的重要战略地位,这种远征,在历史上同样出现了很多次。之前的进攻方式和结果,我们可以默认,他们也都是清楚的。”
“说是这么说,之前的结果可不怎么好。”郭破奴犹豫道:“从罗马人被赶出埃及以来,地中海北岸的势力,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东罗马收复这里的努力始终没有成功;十字军虽然一度迫使法蒂玛王朝朝贡,但最后还是没有能控制这个国家;法国人发起的远征,也被马穆鲁克们击败了。”
“我们全国上下,都在迫切渴望有立功的机会,但这次,反对的人这么多,也是有道理的。过海远征似乎一直不是什么好事,从古典时代,雅典人对埃及的失败战争开始,就是如此了。”
“主要问题是,我不知道西亚那些土库曼军阀,还有埃及的马穆鲁克们,文化水平怎么样。”郭康挠挠头:“如果大家都知道这些故事,那这些历史经验反而能成为我们的工具。我其实反而担心他们不知道……”
“这是怎么说?”郭破奴问。
“要是敌人和潜在敌人,都认定你肯定会失败,那你反而可能从中寻找到机会,利用他们的松懈击败他们。”郭康回答:“因为之前的失败案例,反而都不是因为距离和地理因素的原因。”
“十字军是因为人太少,而且关键的那几年,有威望的耶路撒冷国王阿马尔里克病死了。之后就是一系列的内斗,丧失了最好机会。法国人则是完全的军事失败,而且我至今都看不懂他们那个一团糟的战略规划,不知道他们当时是怎么想的——不过这也是他们的日常了,所以也不算太让人意外吧。”
“至于古早的雅典人,说实话,在那种发疯一样的决策机制下,我不觉得他们能打赢任何一场重要的进攻战役。与其考虑怎么推翻波斯人对埃及的统治,不如考虑怎么推翻城里的民主政治。否则,就算打赢了也没什么用。”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郭破奴问。
“要是觉得走海路不安全,失败的先例太多,走陆路也可以。”郭康说:“尼罗河口水网纵横,确实不利于直接进军埃及腹地。但要是走陆路,就方便了很多。”
“波斯人征服埃及,就是从叙利亚地区出发,走的这条路。之后,亚历山大、安条克,都是从这个路线进入的。一直到伊儿汗国和马穆鲁克的战争,也是围绕叙利亚地区展开,因为把这里拿下之后,埃及就更加无险可守了。一路南下,穿过西奈半岛,很快就能到埃及的核心地区。”
“所以我们也不用把思路定的太死。”他分析道:“你看,这次带头邀请我们的,就是盘踞在叙利亚南部和巴勒斯坦地区的军阀哈菲兹。如果这条路打通,那进入埃及就没有什么难度了。我们甚至可以水陆分开,转移他们的注意力。选择多了之后,对应的战术也就多多了。”
“要是我说的话,三个军团估计都太多了,完全可以只派两个,一个在叙利亚地区防御,一个在埃及地区进攻。我觉得,这都已经足够了。”
“为什么这么说?”郭破奴好奇地问。
“马穆鲁克们的实力现在已经远不如前了。”郭康说:“我估计,那边的在编马穆鲁克最多也就五六千人,而且分为好几个阵营。最大的一支,不过两千出头。所以,我们要么派一支规模特别大的部队,一举压制所有人。要么就不要再一开始投入太多兵力,免得取代了现在那个倒霉蛋,成了众人一起进攻的对象。等我们站稳脚跟,就可以接纳更多士兵,一举完成任务了。”
“那在叙利亚也是这样么?”郭破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