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你未来如何安排我,我内心并不觉得是你的妾室。”
阿娜耶很是认真的说道,如同宣言,听得方重勇心中一震。
“明白了。”
一向话多的方重勇,就只说了三个字。
很久之后,阿娜耶都以为方重勇已经睡着了,谁知道这位方衙内忽然开口道:
“杨玉环原本是寿王的王妃,后来被圣人看上,就直接抢走了。再后来发生的事情就不可描述了。”
方重勇慢悠悠的说了一件跟他俩完全无关的事情。
“基哥好恶心啊,还自称圣人,他难道不觉得羞愧么?这样的事情他都做得出来啊。”
阿娜耶忍不住吐槽道。
方重勇对基哥是什么态度,她就是什么态度,自然嘴里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怎么会羞愧呢?应该是乐在其中才是。
长安那边的权贵,就是有些这样那样的癖好。他们阴险又虚伪,道貌岸然。平日里总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每次错的都是别人。
若是天降陨石,砸死长安的全部权贵,肯定有无辜者。但若是只砸死一半,则一定会有大量漏网之鱼。”
方重勇犀利点评道,以基哥为首的长安权贵们,骄奢淫逸无一不缺,所作所为那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一个词概括就是“十分抽象”。
“所以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阿娜耶不耐烦的说道,随即打了个哈欠。心结已经解开,她感觉到了一阵阵困倦。这两天都是做噩梦,梦见这次出征方重勇被杀。马革裹尸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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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想说,以后我会保护你的。”方重勇同样很是认真的说道。
“嗯,我记住了。”
阿娜耶心中甜蜜,抱着枕头就睡着了,梦中再没出现方重勇横死沙场的恐怖画面。
……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骑在一头双峰骆驼上,方重勇忍不住开始吟诵王之涣的这首凉州词。很不巧的是,这次他们出征的目的地,正好离汉代玉门关遗址很近。这一路上都是黄沙漫卷,不见河流。
按照方重勇的吩咐,这支三千人的骑兵队伍,全都没有披甲,而是穿着纯白色的麻布袍子,将轻便的皮甲挂在运力强健的骆驼上。
没错,大量本地豆卢军士卒不愿意冒险出征,这还是把沙州本地那些渴望建功立业,又弓马娴熟的精锐加进来以后,才勉强凑足了三千人,又找沙州胡商们强行征调了三千骆驼。
方重勇不辞辛苦,每个士卒都问到了,只要是不愿意出征的,绝不用军令强制出征,一切皆以自愿为原则。
人各有志,强扭的瓜不甜。防御沙州,这些士卒们已经尽到了自己的义务。强扭着他们一同赴死,关键时刻只会坏事。
至于为什么要用骆驼,那是因为要穿越大沙漠,以及瓜州大量的沙漠地形,马匹没有骆驼好用。这是崔乾佑的经验之谈,当初他们就是骑马穿越了这片沙漠,结果抵达子亭镇的时候,那些马匹几乎都累得不堪骑乘了,得亏运气好,那几天没有遇到吐蕃人。
还有一条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方重勇企图在行军的时候,将队伍伪装成胡商的骆驼商队,以迷惑吐蕃人的斥候,达成战役的突然性。
“使君看上去心情不错啊。”
稍稍落后半个马头位置的崔乾佑笑道,白色的袍子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沙漠里骑骆驼上的胡人装束,在对抗日晒方面确实有一手,方重勇的奇思妙想很不错。
伪装成胡商队伍,假装来吐蕃人的营地做生意,不管这种贱招有没有用,试试总是好的,反正也不费什么劲。
既然瓜州已经没了唐军,那自然也不存在“敌我识别”,穿着唐军军服,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一样。崔乾佑越想越是感觉方重勇胆大心细,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还行吧,我现在好像也没那么怕了。”
方重勇微微点头,他看到黄沙之上的空气都变得扭曲,令人一阵阵眩晕。酷热的太阳挂在空中,就连呼吸到肺里的空气都带着灼热。这种恶劣的气候,确实不适合长距离行军。
吐蕃人,应该不可能料到沙州这边有骑兵,而且还是骆驼骑兵,敢突袭他们的后勤基地吧?
毕竟,吐蕃人袭击沙州都不走这条水源缺乏的道路。
方重勇把这一战的各种细节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感觉胜利所需要的各种要素都已经齐备了。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他口中默念着贾岛的那首诗,心中豪气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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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