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赶紧的动手吧,当年一日就杀了三个,我看今天,不杀十个,只怕很难让你消气吧。
我就先下去等着,反正黄泉路上热热闹闹,有的是同伴。”
李亨对着李隆基破口大骂道!
那似颠似狂,又笑又哭,配合他那张被打得到处是淤青的脸,看起来跟地狱里的恶鬼也差不了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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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子!你住口!”
李亨的话,直接让李隆基破防了!这位“好大儿”,死到临头,居然都丝毫不觉得谋反做错了,他只是在后悔谋反的某些细节没做好导致功败垂成!
简直岂有此理!
李隆基冲上去揪住李亨胸前沾血的衣衫,抬手就给了他两耳光。
啪!啪!
这两耳光打下来,李亨疼不疼不知道,反正基哥是感觉他的手好疼。
“来人啊!将朕的这个逆子……”
李隆基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李亨,对章令信吩咐了半句,又忽然停了下来。
“带下去,关监牢里好生伺候。待朕上朝后,再转到大理寺狱。”
基哥深吸一口气,压着怒火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要脸啊!父亲,你可真是没用!”
李亨似乎对李隆基没有当场下令处死自己感觉很失望,不断的出言挑衅。只可惜基哥现在心冷如铁,压根就不想听李亨继续在那聒噪了。
等李亨被人带下去之后,李隆基这才痛苦的闭上眼睛。
一个李亨倒下去了,然而剩下的那么多皇子里头,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个“李亨”?
把李亨一家送上黄泉路,杀了也就杀了。但那么多皇子,李隆基能一个个都杀了么?
杀了皇子,斩草除根的话,那么皇孙自然也要杀。
那简直是要血流成河啊!
李隆基瞬间便将把这次参与寿王“婚宴”的那些皇子斩尽杀绝的念头,压了下去。
不服不行,如果真把这些不肖子杀了,那么要么李唐王朝崩溃,要么就会出现“小宗并大宗”的戏码。
此番同样参与谋反的薛王一脉便是如此。
李隆基很明白,如果自己的子嗣不兴旺,那么他那几个兄弟的子嗣,群起争夺皇室正统,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李琩,你真是够狠,是朕小看你了。”
基哥喃喃自语的说道,心里有点后悔,当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一点。
寿王李琩性格本来十分懦弱,这是他看得很清楚的。基哥以为反正是性格懦弱,随便怎么欺负都无所谓的。
没想到,正是自己的无情压迫,把原本绵羊一样的李琩,逼成了隐忍的恶犬。
会咬人的狗不叫,李琩咬的这一口,真是疼啊!
“圣人,这里通风不好,请圣人移驾西苑厢房歇息。”
章令信已经派人“安顿”好了李亨,折返回来,见李隆基在发呆,便小声提醒道。
“嗯,走吧。”
李隆基站起身,木然点头。此刻的他,看上去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
天宝五年秋,忠王李亨谋反,联合左龙武军大将军乌知义,薛王李琄,御史中丞韦坚等人,几乎将大唐天子李隆基逼入绝境。
幸得回京述职的岭南经略使方有德,临时夺南衙禁军军权,领兵勤王扫清长安污秽,圣人遂转危为安。
至于保护李隆基脱险的方重勇,按兵不动稳住龙武军的章令信与李林甫,调动南衙禁军入城未果的郑叔清,以及在关键时刻顶上的信安王李祎,官府发的公文里面,一个字都没有提。
寿王在婚宴上挟持基哥这样的丑事,那就更不可能提了。
表面上看,李隆基只是下旨,将忠王李亨一脉男丁全部赐死,女眷发配教坊司。而十王宅内其他各王,包括寿王李琩在内,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惩处。
甚至连薛王一脉,基哥也只是命李琄自尽,薛王宅内其他宗室成员面壁思过,一年内不得出薛王宅而已。
但实际上,李亨人脉非常广,水面下的势力不可小觑,此案被牵连者甚重。
叛乱“罪首”乌知义已经在冲突中身死,被一个叫何其昌的将领斩首。韦坚等人配合李亨作乱,全家流放岭南。
这等惩戒,按照以往的“规矩”,实在是不值一提。所以只能保守的认为,李隆基的大招还没来,这位大唐天子,应该还是在盘算着什么人该杀,什么人该罢官流放,又有什么人该提拔而已。
把这些事情办完了以后,还不会影响朝政的运作。
然而,这些事情,跟方重勇已经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了。他这个龙武军执戟郎,再次恢复到了咸鱼状态,每天上班打卡,下班回家,晚上玩老婆。
而方重勇这次的“救驾大功”,基哥仿佛忘记了一般,不仅是他,就连跑腿跑满全场,送出很多关键信件的张光晟,也是半点赏赐都没有。搞得张光晟每天下班都会到方重勇宅院内跟他一起喝酒抱怨,说李隆基“刻薄寡恩”。
至于方有德,方重勇虽然知道老爹回了长安,但却连跟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天,方重勇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位于永嘉坊的家门前,隔着院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女人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