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颜院长想怎么处置呢?”
李林甫没好气的问道,他是万万没想到,鉴查院第一刀居然开到他这个大唐右相身上了。
但是,这有没有可能这是圣人授意的呢?
李林甫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随即他越想越怕,压住了自己的怒气,不再对颜真卿辩解了。
“呃,按右相这个级别,罚款五千绢。”
颜真卿从怀里掏出小册子,翻阅了一番后,对李林甫一本正经的说道。
“行,本相下值后便派人送去太府寺。”
李林甫无奈说道,五千就五千吧,他也不缺这点绢帛。
只当是孝敬圣人了。
“回右相,罚款不是送圣人内库,而是送去专输陇右边军的府库,仓满后便会送往兰州金城。”
颜真卿行礼说道。
这个府库并不是新建的,而是占用了长安皇城内一个规模不大的库房。
“输送陇右边军啊。”
李林甫若有所思,他大概明白基哥到底想做什么了。
“本相明白了,颜院长请便,本相还要办公。”
“告辞。”
颜真卿施施然走出议政堂,还没走多远,忽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一般返回议政堂,走到左相李适之面前叉手行礼恭敬说道:“左相,您当值的时候饮酒,这可是典型的玩忽职守啊!这是对圣人不敬。”
左相李适之连忙将左手边的酒壶藏到身后,一脸疑惑看着颜真卿,企图装无辜蒙混过关。
“左相,还是拿出来吧,这美酒香气本相都闻到了。”
对面的李林甫爽朗笑道。
“罚五千绢,与右相一样。”
……
如果说宰相家资丰厚,又顾及颜面,被罚时气氛友好而祥和的话,那针对长安权贵子弟的纠察,则充满了暴力与激荡!
长安郊外,一百多个纵马驰骋的权贵家子弟,被神策军精锐统一“邀请”到一片草地上集中。
而他们的女眷与家奴,则早已被驱散,各回各家报信去了。
新任鉴查院院长的郑叔清,亲自带着三百神策军精锐,在长安郊外“抓捕”踏青的权贵子弟。当然了,也包括家里并没有人当大官,也不是勋贵或者皇亲国戚出身,但衣服穿得很好的倒霉蛋。
为了震慑这些不学无术的宵小之辈,郑叔清今日还特意佩剑,以示威严。
只是他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身上带把剑反而显得文官不像文官,武官不像武官,在外人看来有些另类滑稽。
“本官怀疑伱们当中,有人穿戴逾制僭越。
你们是自己脱,还是本官下令让人替你们脱呢?
呵呵,你们当中肯定有人想事后让你们家中为官的长辈状告本官。
请随意,不过那也得等你们回去以后再说。
现在,你们脱还是不脱!”
郑叔清环顾众多长安权贵子弟呵斥道。
听到这话,在场诸多权贵子弟,五陵年少们的表现各不相同。
少数人不以为然,对郑叔清嗤之以鼻,但绝大多数人居然都是面色大变!
甚至有人吓得瑟瑟发抖!原因就出在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上!
其实,唐高宗时期就已经下令,开元以后又得以加强的某个规矩,就规定了贵族与百姓平日里的服饰要如何穿戴,穿衣服不能乱穿。
某个人处于什么阶级,就必须穿什么类型与样式的衣服。其中最严苛的规定,就是士庶不得以赤黄为衣服杂色!
明白点说就是:如果你不是皇族,那身上的衣服就别带赤黄色,一点都不行,无论是主色还是配色。
然而,即便是这样,长安城内赤黄色布料的销售,仍然是供不应求,经常性脱销。
试问,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宗室子弟,有那么多皇族宗亲在买赤黄布呢?他们这点人又消费得了多少赤黄色布料?
所以答案就是:包括很多朝廷官员在内,很多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