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岗实习……
这么走上一圈,至少是应届愿意工作的人,留在炎黄的几率非常之大。
因为这种模式下,等到他们真正毕业,到其他的公司去工作,纯属从头开始。
反而他们会因为精致利己主义的调性,趋利避害的选择留在炎黄集团……
而愿意走的,通常都是在公司里面混得不好的,甚至是混不下去的。
这法子,真特么的损到家了。
以炎黄集团那国内天花板级别的福利待遇,石广勇甚至觉得,卿云只要把这群学生实习期间的补助稍微提高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几乎是白嫖别人一年的劳动力。
“半导体这个行业……光靠资金和人员是不够的……云君志向远大……但应该还是挺困难的。”
桃乃穆香内的欲言又止,让石广勇笑了起来,“桃子酱,不用说得那么客气的。我个人觉得,在当前的环境和技术条件下,华国要想发展半导体行业,是痴人做梦的。”
桃乃穆香内听得十分懵逼。
几年的夫妻了,石广勇是个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当年早稻田大学开出高薪邀请石广勇留在樱花国,待遇是国内的十倍都不止,哪怕是当时和自己有着暧昧关系,但是石广勇也毅然决然的还是回了国。
妥妥的大汉族主义分子,狂热的爱国者。
而此刻,他居然说出这样的丧气话,这太奇怪了。
石广勇苦笑了一声,“我给你讲个故事。跑到南海画圈的那个老人,伱应该清楚吧?”
桃乃穆香内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崇拜的神色,“那个老人家很了不起的,没有他,华国没有今天。”
一边是广场协定后陷入长久衰退的祖国,一边是改开后发展蒸蒸日上的华国,身处其中的桃乃穆香内感受颇多。
石广勇点了点头,双手合十放在脸上,两根食指捏了捏自己的鼻翼,一脸苦涩的说着,
“80年代是一个神奇的时代,科技的图腾,逐渐从奔涌的钢水和轰鸣的万吨水压机,变成了指甲盖大小的芯片。
不得不说,我们国家,却在这个时代落伍了,并且随着摩尔定律而越落越远。”
桃乃穆香内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膝盖,“广勇君,你以前给我上经济史的时候说过,经济发展是存在客观规律的。
华国要想突破计划经济的桎梏,就必须要暂时牺牲一些产业的发展。”
当初石广勇在早稻田上课的时候,就提出樱花国要想实现经济的再次增长,必须得转型发展的去库存去产能,举的例子便是华国的改开。
而桃乃穆香内因为其专业,对华国的半导体行业发展,也是很有了解的。
和很多人的印象中不一样,华国的半导体产业起步并不晚。
在一众回到新华国的黄昆、谢希德、王守武、高鼎三、吴锡九、林兰英、黄敞等半导体前辈大师的带领下,华国半导体产业从建国之初开始蹒跚起步。
不得不说,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华国的电子产业干得非常不错,四机部成立的两年后华科院就研制出了65型接触式光刻机。
桃乃穆香内在读书的时候就非常的吃惊,华国竟然在1965年就有了光刻机!
而那时候asml还没诞生,而八九十年代光刻巨头尼康也刚刚进入光刻机领域,而美国,也开始搞光刻不久。
65型光刻机研发成功后,华国并没有停止脚步,1978年美国推出世界第一台商品化的投影光刻机——dsw4800,3微米制程,而仅仅两年后,清华大学也同样推出自己的投影光刻机,精度同样达到3微米。
可以说,在光刻这个领域,华国在那个年代是紧跟世界前沿的,比新罗、夷洲岛都要领先10-15年。
这些技术是无数满腔热血的科研人员,硬生生在一穷二白的情况下,靠拼命取得的突破,有力保障了‘两弹一星’等一批重大军事项目的电子电路和计算配套。
然而问题来了,拥有如此卓越技术储备基础的华国半导体行业,又是怎么在短期内便陡然衰落下去的?
这让当时正在念书的桃乃穆香内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她遇见石广勇,嫁给他成为人妻,在两人日常交谈中,她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华国的半导体产业,成于举国计划体制,但是,问题恰恰也出在了这里。
华国的学研产模式师从红色巨熊,习惯于通过运动式的集中攻关,来突破某一项技术。
这种举国体制不能说有错,起码在军工领域是非常有效的,比如两弹一星,只需要考虑芯片可不可靠,而从不考虑良品率和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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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一套放在民用芯片上,却根本行不通。
军用芯片,成本高一点没关系,速度慢一点没问题,质量差一些不要紧,只需要解决‘有’的问题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