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彪从城里回来,在公交车上看到了两个人熟人,谢广坤赶着驴车,车上躺着王长贵和他的自行车,许是喝高了,一张老脸上像是灌了猪血,嘴里唱着二人转。
他回到村里,先找到了村里的会计徐正利,老徐依然是哪个眯缝眼,两只小眼睛像个米粒大小,真不知道他这对招子还能不能看清人。
家里的炕桌上摆着酒,一个人独饮。
看到刘二彪进来,本已半醉的徐会计看了很久都没有认出眼前的人,他愣了半晌才开口问:“你干啥?”
“徐叔不认识我了?就村口那老刘家,刘二彪子!”
徐正利恍然,拍了拍脑袋道:“二彪子啊,你干啥?”
“这样的,我今天听刘一水说我家那地被占用了,我想问问咋回事?”
“哦,这事啊?确实是,你不在,长贵帮你签的字。怎么滴你不知道?”
刘二彪说道:“我今天才知道。”
徐会计踉踉跄跄的走过来勾住刘二彪的脖子说:“这事就是真的,你那地确实转出去了,你说你都大学生了,还要地干啥是不是?我们也是好心。”
老徐不知是不是真的喝多了,话题始终上不了道来,刘二彪只好点明白给他。
“话虽如此,可这地在我老刘家名下,你们不声不响的转出去也就罢了,既然我回来了,那这个出让土地的钱怎么说?”
徐会计好像才反应过来:“你说这个啊,咱村里有账,你和我去看看。”
到了村委,徐正利拿出一本账册丢给刘二彪,自己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起来。刘二彪翻着账册,自己那转让土地的那笔账确有记录,可这钱已经花出去了,如今的账上只有不到两百块钱。
他正要询问,发现徐正利已经睡着了。
这时,门外卖豆腐的吆喝声响起,刘二彪赶忙将账本合上揣进兜里,匆匆走出门,夕阳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沐浴在金光之中,光芒照在刘二彪脸上,让他无法看清王小蒙的脸。
她的三轮车车停在路上,手中拿着一杆秤,依旧是熟悉的马尾,依旧是叫人念念不忘的身影。依旧是那个清脆的声音,叫人魂牵梦绕。
王小蒙将一块豆腐放入村民的碗中,回头看到了眺望的刘二彪,扭头骑着车子远去。
“豆腐——”
“豆腐——”
吆喝声越来越远,刘二彪却久久难以回头。
天黑了,老徐媳妇搀扶着老徐走了,丝毫没有注意账本的事。刘二彪走进长贵的家,王长贵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哼着曲儿,香秀就坐在一旁,看着刘二彪进来,惊奇的问:“你怎么来了?”
“我找长贵叔,他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