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宜霏看她表情没有一丝变化,还以为她不信,哆哆嗦嗦继续把话说完,“我跟父亲来到沪海后谁都不容易,父亲在沪海官场被排挤,我在学校也被排挤...沪海的势力盘根错节,我们初来乍到谁都得罪不了,只能全部讨好着,赔着笑脸。”
“我也想在学校多结交一些权贵子弟,能让父亲的官途走得顺一些。温同学,我从来没想过针对你,聂瑶汐找上我时或许也是看我和她的关系并不亲近,我在你面前提这桩事,你也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她答应我...只要你顺利进督军府当冲喜新娘,下个月法国领事馆举办的酒会就能送我一张请帖。温同学...我、是我对不住你...”
“下个月的事聂瑶汐也好意思拿出来当筹码许诺给你?”温幼梨不屑撇嘴,看向庄宜霏时也是一脸鄙夷,“她说你就信?法国领事馆的酒会她有没有请帖还不一定呢,给你?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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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答应我的...”
“一没签字二没画押,你敢因为这事跟她闹掰?那你的下场恐怕也和我一样。无权无势的时候,人不就是刀俎下的鱼肉?”
庄宜霏想到这些天和父亲在人情世故上接连碰壁的窘迫,彻底信了她的话,整个人病恹恹像霜打的茄子。
“别杵着这张脸了,你真想帮你父亲我就给你指条明路。回去跟你父亲说,青麟帮有位法国留学回来的二小姐,现在正准备在沪海大展拳脚,与其热脸贴那些已经站好队的权贵们的冷屁股,不如烧个冷灶出来。”
“青麟帮?那不是个江湖帮派么?”
“别瞧不起江湖帮派,江湖帮派才是地地道道的沪海人组成的。总有一天,沪海这片土地,为虎作伥的破政府说的不算,法租界、英租界说的也不算,只有沪海的老百姓才能真真正正当家做主!”
或许是那句“真真正正当家做主”激到了庄宜霏,整个人精神抖擞,看向温幼梨的眼神都亮了几分。
“你确实比聂瑶汐更适合写稿子当记者。”
“一个破《校刊》我还看不上,这破烂东西送你了。”温幼梨把水果刀递到庄宜霏手里,“有路就走,没有路就自己杀出一条路。”
“哦,还有。你的心上人是个学痴,对我没有一点儿兴趣,我刚才夸他解题思路好,他还木讷说——庄同学在课堂上比他的解题思路要更好,更清晰。”